第四十四章:他肯定想歪了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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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段時間她的心情實在過於的差,便想要試一試這煙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夠讓人上癮。

霍安之拿了支菸出來,遞給她之後摸出火機來給她點燃,目光帶了些柔和落在她臉上,尚未來得及提醒這煙有些烈,那邊阮清潯已經一口下去,驟然嗆咳起來。

她嗆得很厲害,臉色很快開始泛紅,眼裏甚至被嗆出了兩汪眼淚,擡頭淚眼朦朧的看他,“你這煙也太烈了點。”

霍安之有些恍惚,腦海裏猛然蹦出個畫面來。

躲在雜草叢生的矮牆後面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蹲在地上,手裏的煙還燃着,整個人咳得臉紅脖子粗還跟他解釋自己這是第一次抽,以後再也不抽了,讓他別告訴教導主任。

他盯着阮清潯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那張臉和她漸漸的重合起來。

他伸手,把阮清潯手中的煙伸手接過來,“你不是說再也不抽了嗎?”

阮清潯驚訝擡頭,對上他有些幽深的眼睛,怔然了片刻。

那天她心情很不好,週末的時候阮平申跟袁麗琴在家裏吵架,吵到厲害的時候阮平申要帶阮清然走,要給他轉學,說是要離婚,離婚了之後兒子歸他,一言一行中,只字不提阮清潯。

袁麗琴就坐在一邊哭。

不過這本身倒也無傷大雅,即便是阮平申跟袁麗琴真的離婚了,跟誰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過於複雜的難題。

她倒是巴不得這兩人離婚,奈何糾糾纏纏這麼些年,袁麗琴至今依舊不肯離。

她被那種吵鬧感吵得腦子嗡嗡作響,帶着耳機蒙着被子都擋不住那些聲音鑽進耳朵裏。

阮清然敲了兩下門動作很輕的推門進來,坐在她牀邊在她用被子矇住的腦袋上摸了兩下,“我不會跟他走,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她一聲不吭,實際上被子底下的那張臉早已經被眼淚浸溼了。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在門口的小賣鋪買了盒廉價香菸,蹲在學校後面的一個廢棄矮牆後面抽。

誰能想到那天霍安之剛好遲到,誰又能想到霍安之遲到了竟然也會翻牆頭呢。

於是兩個人撞了個正着,她慌得手腳都是顫的,有些語無倫次,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

她的暗戀之路尚未開啓就要結束了,霍安之不可能會喜歡一個抽菸的女孩子吧。

但她想多了,霍安之可沒那閒工夫去對一個不太熟的人進行太多的關注,只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很隨意的給她丟了一句話,“抽菸對身體不好。”

後來學校偶遇,她嚴重懷疑霍安之壓根不記得她,不過不記得也好,省的她心虛了。

現如今她要比那時候坦然的多,半點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和狼狽感,濃烈的煙味從喉腔經過,她依舊不太喜歡這種味道,但卻朝霍安之的方向稍稍的傾了下身,“你不是說抽菸對身體不好嗎?”

霍安之無言,伸手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回了窗內。

當初勸她抽菸對身體不好的清朗少年如今身上瀰漫着淡淡的菸草味,詭異的有種違和感,卻又讓人覺得理應如此。

“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霍安之想了一下,溫聲道:“忘記了。”

他向來是個對任何事物都表現得很淡的人,當時帶他的導師說他天生就是當醫生的好苗子,有同情心,但並未同情心氾濫。

他理性,客觀,認理,但不認死理。

不認死理這一點,霍安之覺得大抵是錢財帶給他的底氣,正如某次急診接了個工地上摔下來的病重患者,到醫院之後急診醫生立馬給下了病危。

他作爲被請下去會診的醫生看了情況之後也知道凶多吉少,必須立馬手術。

但和這患者一起來的是他的工友,患者家裏人在外地,趕過來還需要時間。

但手術半點不能耽擱,工友怕擔責任不敢簽字,當時的急診醫生也只能按照規定原地着急,一條人命,並且還是條上了手術檯很可能下不來的人命,沒人敢擔這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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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霍安之擔了。

手術,這人興許還能活,但不手術,他就只能等死,並且還不一定能等到家人趕過來,生命的流逝是很迅速和可怕的。

那不是他第一次拿手術刀,但那天的手術之後,他躲在暗處抽了整整一包的煙。

那人被救活了,家裏人對他千恩萬謝,同事們背地裏說他就是仗着家裏有錢,所以即便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怕,大不了出錢擺平算了。

似乎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出風頭。

阮清潯眨着眼睛看他,望見他眼裏的複雜,輕聲道:“當醫生很累吧?”

“還好。”霍安之莫名覺得這場景有些矯情,正想着岔開話題的時候就聽到阮清潯一臉認真和友善的看着他道:“需要安慰嗎,把你的房門打開,我悄悄過去,肩膀借你靠一下。”

她說這話的語氣半點不像是悄悄過來的樣子,更像是要直接飛奔過來。

“……”

霍安之面無表情,砰的一聲關上了窗,隱約聽到那邊人小聲嘟囔,“小氣,就借個肩膀而已,他肯定想歪了。”

五分鐘之後,霍安之收到了條信息,赫然是剛剛那位說他小氣的人發來的:【晚安,好夢,祝你夢裏有我。】

……

第二天阮清潯起來的時候霍安之房間裏還沒有動靜,她有些納悶,這人起晚了?

去廚房把粥煮上,昨天剩下的一把小青菜炒了,又煎了兩個蛋,這些準備的差不多,霍安之的房門才被打開。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出來,黑髮微微凌亂,相較於這個,在看到阮清潯的哪一瞬間霍安之下意識躲避的眼神明顯更爲凌亂。

阮清潯微微眯眼,饒有趣味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沒睡好?”

霍安之扭頭,撇了眼快煮好的粥,“還行。”

她嘿的笑了聲,“真夢見我了?”

“沒。”霍安之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漱,把腦海裏囂張的景象直接驅逐走。

吃完了早餐,兩人打算回去。

畢竟是早上剛睡醒,也不困,於是路上阮清潯小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歌喉。

一首情歌被她唱的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