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靠着車窗點了支菸垂着眼睫吞雲吐霧。
他開始正式思考起自己對阮清潯的心態了。
算是喜歡嗎?
霍安之不太清楚,他沒喜歡過人,父親去世之後他的人生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所有的一切都很緊迫,讓他沒有心思去在意旁的,以至於在同齡人早都不知道情竇開了幾次的年紀,他依舊一派沉穩,不曾爲任何人動心。
更不曾思考過這種事情。
以至於他現如今不太能分的清楚自己對於阮清潯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是年齡到了,以至於身體自發的產生荷爾蒙開始悸動,還是當真被她撩撥的有些動心?
算是動心嗎?其實關於這一點,霍安之也依舊不太清楚,只覺得或許算吧,畢竟他從未對別的姑娘產生過這種感覺。
霍安之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和女孩子相處的次數更是少的可憐,身邊還算熟絡的女孩子除了何晚棠之外,就剩下醫院裏的同事了。
對於他來說,戀愛應當是一件較爲浪漫的事情,也是一件應該經過深思熟慮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他跟身邊那幾個狐朋狗友們的觀念完全相反。
向臨冬認爲婚姻類似於做生意談合作,找個順眼的就行,和誰都一樣。
婁蕭認爲愛是虛無縹緲極爲虛假的東西,婚姻更是監獄一樣的存在。
祁舟則認爲愛的本質是金錢和利益,正如他身邊女人無數,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沒了錢沒了勢,那麼那些女人保準一窩蜂的散開,即便是有願意跟他的,八成也是因爲他那張俊俏的臉。
一支菸抽盡,霍安之想了想小時候父母之間的相處和脈脈溫情,以及父親去世之後母親的肝腸寸斷。
愛似乎也不一定是會變的,婚姻也可以是神聖的。
總的來說,這玩意千人千面,不太好定義,但他唯一認準了一點,那就是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從一開始就是耍流氓。
而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那位不以結婚爲目的,只一心饞他身子想要耍流氓的某人此時正在家裏喂狗,並且打了大大的兩個噴嚏。
阮清潯揉揉鼻子,心情很是不錯,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又勾了勾糰子的下巴,“肯定是霍安之想我了,嘖,我這才回來他就想我,照這樣進展下去,距離我拿下他保準不遠了。”
……
月考成績出來,按照班級的老規矩學生依舊可以按照成績來調換座位。
馮宴清的成績上升了幾名,不必最後一個挑選座位,有了能夠甩開陸碩的機會。
但出乎阮清潯意料的是馮宴清卻垮着一張臉依舊朝陸碩走了過去。
這實在是個讓人欣慰的好消息。
除此之外,何晚澤也坐到了陸碩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傅悅又跟這小子說了什麼的緣故,這小子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奮發圖強起來,並且還極其誠懇的跟陸碩道了歉,在陸碩給馮宴清講題的時候時不時的聽一耳朵。
陸碩並不介意,但馮宴清對此很是不爽,在何晚澤的耳朵再次往這邊傾斜的時候,他直接翻着白眼道:“我說你這人要不要臉,誰家補課白嫖不給錢的,你要真想聽陸碩講題,你就給錢。”
何晚澤別的沒有,就是錢多,當即問陸碩,“你給他補課收多少錢,我給雙倍。”
“不用。”陸碩搖頭,“不收錢。”
這書呆子跟個傻子一樣,有錢都不賺。
馮宴清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放學之後他照常回到自己的住處,剛一打開門就見到兩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坐在裏面,眼神立馬冷淡下來,“你們怎麼進來的?”
馮父馮母對於他說話的語氣很是不悅,但好在兩人對於自己兒子的性格還算了解,於是馮母道:“你的密碼一直都不難猜。”
是不難猜,馮宴清的所有密碼基本上全是他哥的生日。
他懶得聽着兩人說話,直接轉身就走,任由兩人在後面叫喊也不管不顧。
到了街上,馮宴清漫無目的的四處走,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猛然回頭,“陰魂不散了是——”
他以爲是那兩人追出來了,但沒想到對上的是陸碩那張書呆子臉。
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馮宴清耷拉着眼皮,“你在這幹嘛?”
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便利店,陸碩遞給他一瓶酸奶,“平時偶爾會來這裏幫便利店搬東西,賺點錢。”
便利店的老闆娘年紀大了,丈夫去世的早,女兒在外地上大學,她一個人搬不動那些成箱的飲料,加上想要幫襯陸碩一把,便時常喊他幫忙,給他報酬。
馮宴清張了張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這算是童工啊。”
“不算了。”陸碩扯了扯脣角,“我早就滿十六歲了。”
但十六歲之前,其實他爲了謀生也做過不少的活,當然,這些在他看來是沒必要說的。
“你怎麼在這裏?”他問馮宴清。
“隨便逛逛。”馮宴清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你吃飯了嗎?”
“還沒。”
“哦,你家在哪?”馮宴清半點沒有客氣的意思,“能去你家吃飯嗎?”
他倒不是非要去陸碩家吃飯,而是突然對陸碩產生了一種好奇感,好奇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陸碩這種死板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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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碩並不介意,點了點頭,帶着馮宴清回了家。
到了陸碩家,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出乎馮宴清的預料。
院子裏種了不少的小青菜,甚至還有幾個白色的小瓜。
但是很安靜,沒人。
大抵是見他東張西望,陸碩去摘青菜的時候跟他解釋,“家裏就我一個人。”
想到陸碩平時的沉默寡言,馮宴清多多少少有了點腦子,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撓了撓頭,哦一聲,“吃什麼?”
馮宴清煮了面,沒做什麼花裏胡哨的擺盤和菜系,就簡簡單單的一碗清湯面,看在馮宴清今晚算是客人的份上給他多加了個蛋。
兩人吃的香噴噴的,吃完之後馮宴清抹了抹嘴,“我住哪?”
陸碩沉默一會兒,顯然沒料到這人的臉皮如此之厚,“我家就只有一張牀。”
“兩個大男人擠擠怎麼了,一張就一張,你晚上睡覺打不打呼嚕?”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