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佟先生勞動成果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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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少年卻突然擡頭,用詫異的聲音說:“肖萬?”

佟瑞曉:“嗯,你認識?”

“江城一中的刺頭,高三級部打架最狠的……”

話還沒說完,少年忽然噤聲。

他爸不讓他打架。

“看起來在學校還挺有名的,”簡厭涼涼輕笑,“欺男佔女,小小年紀就是個惡霸。”

佟懷慕疑惑,“學校都傳他一個月前轉學了,爸你剛才說什麼三年?”

男人頭也不擡,“蹲三年牢。”

“都惹到咱們頭上了,不讓他付出點代價不會長記性。”

“什麼?”他怎麼不知道肖萬得罪了他爸?

簡厭想着他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思考了一下,用極精簡的語言概括當時的情況。

“原來上次你腿傷是他弄的,”佟懷慕回想起那次她受傷,緊緊皺眉,冷哼一聲,“什麼人都敢碰,真是蠢貨。”

“坐牢便宜他了。”

佟瑞曉聽着,只覺得詫異,小慕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很少表現出對一件事的這麼明顯的喜憎。是因爲她現在是佟家人,被辱沒也連帶家族?還是因爲她是簡厭?

簡厭也不可思議,“我還以爲你不知道。”

她記得自己受傷的那個晚上,佟懷慕出去賽車了。

“……”

佟懷慕不說話了。

簡厭心想,他真的口不對心。表面上對她從來不理不睬,實際也不是完全漠不關心。

她打算讓這個話題過去,隨便找了個對象調侃,“佟先生最近不是很忙?晚上有時間回別墅了。”

佟瑞曉沒想到話題到了自己身上,他認真的點點頭,一本正經說着讓人捧腹的話,“我發現,只要我在員工就不敢下班,爲了提高他們下班的準時度,我決定晚上儘量少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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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點笑出聲。

好一個提高員工下班準時度,堪比周扒皮給員工送錢。

虧他還說自己不喜歡開玩笑,冷笑話講的不比別人差。

一旁的少年則是睜大眼,似乎愣住了。

向來忙工作的爸爸能說出這種話……是在不可思議。

“好啊!你們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以後再也不玩抽象了。”佟瑞曉無辜的笑着抱怨道。

他的聲線漂亮溫潤,天生讓人感覺親近。

又說第二句,這句是真心實意的,“我就是忽然覺得跟小慕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想多抽空陪你。”

少年與父親誠摯的目光相接,幾乎立刻就移開了。低下頭,吃着碗中的米飯。眼睛卻有點溼潤。

他等這句話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忽然聽到會覺得自己聽錯了。

簡厭看着這一幕,真的感到開心。

做父親的終於能說出對兒子的愛,不容易。

對於不善表達的人來說,有些話越對親近的人,越難說出口。大部分人畏懼說出後無法得到想要的感情回覆,寧可保持原狀。

由此便可以看出,表面看着溫柔儒雅的佟瑞曉,實際是一個乾脆利落的人。

吃完飯後,簡厭從冷藏室裏端出來一只手大小的月季花蛋糕和兩個迷你杯子蛋糕。

察覺到少年看過來的目光,她莞爾一笑:

“要不要嚐嚐?這可是佟先生今天下午的勞動成果。”

佟懷慕矢口拒絕,在她意料之內,“我不吃甜的。”

“那就沒辦法嘍,”她跟佟瑞曉兩個人把蛋糕切開分了,邊吃邊評價,“放置一會兒後的口感還不錯。”

佟瑞曉笑着點點頭,“品嚐的時候比製作要快樂多了!”

那笑有些童稚在裏面,眼尾彎起一個弧度。

“呀,可是你主動說要幫我的,”她叉了一小塊端詳着,月季花碎融進巧克力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美,不由得讚歎一句,“但這個小蛋糕做的真的不錯,還是得謝謝你。”

她習慣將感謝之類的內心想法都宣之於口,讓人直接的感受到熱忱。

善於表達愛。

佟瑞曉笑着看她,跟她相處很放鬆愉快,總讓他有種有來有往的感覺。不是一方順着一方思想直線走下去的攀附,也不是衝突相排斥的疏離。

對話時能靜下來,心情愉悅。

只是……這樣一個人,他明明已經找到了她所有的信息,可卻仍感覺根本不瞭解她。像是隔着一層朦朧霧氣看人,模模糊糊不真實。讓他無法放下警惕。

若簡厭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會啞聲失笑。

他找到的信息全是原主的,不是她,又怎麼能透過另一個人的數據看到真實的她呢?

一旁的佟懷慕呆呆地,他從來沒見過他爸用這種目光注視一個人。

太溫柔了……

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爸只是看上去喜歡笑罷了,但並不是個溫柔的人,相反,他本質非常冷漠。平時笑的時候也不會深入眼底,怎麼會有這種目光?

“我覺得這個帶珍珠的小蛋糕很好吃誒,勺子盛一個珍珠,加之上面鬆軟的月季花蛋糕胚,口感細膩。給它起個名字吧,就叫——月季珍珠杯子蛋糕。”

佟懷慕不吃,但也沒有離座,撇撇嘴評價:“好俗。”

簡厭自從聽過他的心聲,現在已經能自動將他帶有攻擊性的語氣轉化成正常。

笑着回答:“越俗的名字越能襯托出食物的美味呀。”

“這個也不錯,就是果凍有點涼。”

佟瑞曉點了點自己手中這個顏值很高的小蛋糕。

“涼?”

這在她這裏是個小衆的詞。簡厭看着果凍,思索一下,“你胃不好?”

“嗯,”他淺淺的彎起嘴角,“好多年了,不怎麼要緊。”

不要緊?胃疼疼起來可要命。

簡厭看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如果不是她曾經患有胃病,真就信了。

想起那時弟弟忙於各種應酬,那些老總多少知道她曾經受過司衍琛青睞,點名要她去。爲了合同能簽下去家裏人逼她作陪,她只能把一瓶一瓶的烈酒灌下去。

醉了就去洗手池吐,吐完了補個妝接着回去喝。

喝到胃穿孔進急救室,生死不知。

她那時就想,最艱難莫過於此。

後來卻發現,人生那麼多困苦,她才只碰了個最輕的罷了。

後面的痛苦還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