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嫂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別哭了，孩子們這不都好好的嗎？”
“是是是，不哭了不哭了。孩子們平安就是好事。”鬱珍珠道。
苗嫂子也道：“孩子們沒事就是最大的好事，至於我家狗蛋，他平日裏就喜歡看閒書，而且青青文化高，他老來黏着她，說不準只是碰巧。”
柳青青看了眼院中狗蛋的身影，心想，現在過早暴露他的不一樣會不會對他不好，那十年……
想到這裏，她抿脣笑了笑，應下苗嫂子的話。
“最近我在和他們講些故事，那裏面有好幾個詞相似，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常嫂子和鬱珍珠還是第一次知道平日裏柳青青私下有教狗蛋和藺振東知識，她們眼眸亮了亮。
半晌，鬱珍珠臉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道：“嫂子，你看，我家那臭小子，能不能……”她厚着臉皮道，“能不能也來聽個課！”
“我、我知道我家小子腦子笨，不聰明，也沒什麼祈求，就當有個學習的伴，行嗎？”鬱珍珠期待地看向柳青青。
常嫂子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她抿抿脣，跟着道：“青青，我也厚着臉皮請求你，就，就讓我家臭小子平日裏來和動動一塊兒學習……”
常嫂子是第一次說這種厚臉皮的話，到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跟猴屁股一樣紅了。
柳青青笑着應下，“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嫂子們，我也只是給他們講講故事，學學新字……”
鬱珍珠高高提起的心跌回原位，她拍着胸脯，道：“嫂子，你放心，我知道的。我就是想讓我家土豆有點長進，和動動他們待一塊兒，不求能變聰明點，也求別再幹蠢事了。”
常嫂子臉上露出笑意，她點點頭，道：“我和珍珠是一樣的想法。”
苗嫂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她道：“那要不？青青，我厚着臉皮，也把貓蛋趕過來……”
柳青青笑着道：“行，一個孩子是趕，一羣孩子也是趕，沒什麼麻煩的，嫂子們不用客氣。”
鬱珍珠道：“那不行不行，該客氣還是得客氣的。”
當下，幾人不容柳青青拒絕，偷摸地給了她“束脩費”。
院中正笑得眉飛色舞的常州等人，並不知曉，不過幾句話間，他們就被親孃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幾個孩子的關係緊密了，幾個女同志的關係也更好了。
中午一塊兒在藺家吃過飯後，又待了許久，等到半下午才散去，藺家才回歸安靜。
送走他們，柳青青在躺椅上躺了許久，才慢悠悠地進廚房準備晚飯。
藺振東擡腳跟在她的身後，柳青青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去玩吧，廚房不用你幫忙。”
小孩搖了搖頭，“媽媽，我幫你燒火。”
柳青青怔了下，看了藺振東乖巧的臉龐，道：“好，那今晚我給我們家動動做好吃的。”
藺振東的眼眸亮了幾分，似乎吞了下口水，道：“媽媽做什麼都好吃。”
柳青青笑道：“小馬屁精。”
藺振東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情，“我才不是胡亂說的，媽媽做的飯菜就是什麼都好吃。”
柳青青眸中的笑意更甚，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做幾道好菜好好撫慰下藺振東幼小的心靈。
是的，柳青青覺得，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後，藺振東心裏一定會留下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
但她希望，那不會成爲陰影，而是成爲磨礪小孩成長的一份經歷。
柳青青本以爲今晚藺巖是不會回來吃飯的，因此，在迷迷糊糊間聽到院中的聲響時，她還嚇了一跳。
她瞬間從迷糊的狀態清醒過來，抓起房中唯一可以作爲武器的小箱子，猛地開了門，打算朝院裏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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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
柳青青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到是藺巖，她把手裏的小箱子往身後藏了藏，神情有點尷尬。
“你回來啦？”她問道，“你怎麼不走大門？”
藺巖也深知他剛剛嚇到柳青青了，他忙解釋道：“我回來得太晚了，又沒帶鑰匙，我就想着翻牆進來，不吵醒你們。”
他有些許的不好意思和愧疚，“沒想到還是吵到你了，還嚇到你了，抱歉……”
柳青青把箱子隨手放進屋裏，她道：“沒事，我還沒睡。”
“這麼晚……”
藺巖張嘴，柳青青一猜他就是又要苦口婆心地和她說早睡早起身體好。
可也不看看他本身有沒有執行到，一扯到工作上的事，他忙起來對身體更是不管不顧，不分晝夜的。
她開口打斷，道：“你吃飯了嗎？”
見他眉宇間露出的不自然，柳青青擰了下眉，這下，說教的人換成她了。
“不按時吃飯，以後時間長了，身體是會出大毛病的。”她不贊同又帶着心疼，“你先去洗漱，我去給你下碗面條吃。”
“快去快去，”柳青青道，“洗個澡渾身清清爽爽的，看你現在疲憊成什麼樣子了……”
藺巖自然是聽她的，乖乖回屋拿了身衣服去洗漱了。
等他洗完出來，看到柳青青坐在廚房的暖燈下等他，他心中一暖，渾身的冷冽氣息融化。
柳青青在廚房支了張小桌子，藺巖走到近前，看到一大碗的面條，上頭還臥着兩個雞蛋。
“辛苦你了。”他道。
“快吃，不然面該坨了。”柳青青道。
看他風捲殘雲般，把她下的一大鍋面條全吃完了，小腹處還是平坦的。
柳青青不禁露出疑惑，那麼些面條到底是去哪兒了？
藺巖非拉扯着要自己洗碗，等他回到屋中，看柳青青還沒睡，他心裏又酸又甜的。
“怎麼還不睡？”他道，“太晚了，以後你到點就睡，不用等我。”
“可是我想等你。”
藺巖一怔，在原地靜默了會兒，熄了燈，上了牀。
他緊緊地把柳青青攬入懷中，她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以及，咚咚咚的心跳聲。
一聲一聲的，彷彿敲在她的心上。
柳青青抿了下脣，覺得空氣中有些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