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遍體生寒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4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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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身就不是交易的主導方。

好在她始終控制着自己並未對祁舟動心,畢竟他這樣的男人,對於蘇漾來說是極其危險的。

她是個太過於沒有安全感的人,祁舟似乎給不了她安全感。

她總想着等祁舟膩煩了,這場交易結束了,她欠蘇家的也還清了,到那時,她就能夠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生活了。

其實霽市對她來說並沒什麼值得留戀的,這裏帶給她的記憶更多是不堪的,或許她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她跟阮清潯絮絮叨叨一通,大抵是由於把心裏憋悶許久的事情都傾訴了出來,以至於說着說着眼皮就開始打起架來。

睏倦襲來,蘇漾蜷縮在牀上睡去,阮清潯替她蓋了下被子,在這裏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出了臥室。

她剛一出去祁舟就又看過來,“怎麼樣了?”

“睡着了。”

阮清潯跟蘇漾的關係說不上多熟絡,但那姑娘對她的友好還是讓她忍不住想替她打抱不平兩句,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個局外人能怎麼摻和?

但她覺得光是從祁舟現如今的模樣來看,這人定然是在乎蘇漾的,於是她還是開了口,“我剛剛跟蘇漾聊了會天,她現在的狀態並不太好,甚至有些壓抑,這樣下去她的心理上怕是很容易出問題,這方面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

祁舟聞言臉色又是一黑,煩躁的擼了把頭髮,“老子到底哪點不好了,她真就這麼討厭老子?”

說到討厭兩個字的時候,祁舟眼裏閃過一絲受傷,隨後瞧了眼霍安之,“陪我喝兩杯。”

“不陪。”霍安之站起身來跟在阮清潯身後,“大過年的我不陪女朋友在這陪你喝酒,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祁舟有被他這句女朋友傷到,略帶氣惱地把酒砰的一聲放在茶几上,“不陪拉倒,老子自己又不是不能喝。”

帶着阮清潯臨走之前,霍安之看在和他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勉強提醒了他一句,“你覺得你現在對她的在意和你平時對待別的女人是一樣的嗎?”

“艹,老子什麼時候對別的女人這樣過!”

“所以,你現在還看不清自己的心嗎?”

在這之前他跟向臨冬和婁蕭就提醒過他,遲早要狠狠的跌一跤才能長點記性,但這位現在明顯已經跌了,但估計是在坑裏被糊住了眼睛,以至於瞎了眼壓根反應不過來。

他領着阮清潯走後,祁舟自己在客廳呆了挺久,桌子上的酒瓶堆成小山,最後認命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水池邊一頭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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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不小,那手環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媽的,竟然不會飄在水上。

找了一圈,祁舟罵了無數句髒話之後,終於在水池的角落裏摸到了那個手環。

池水冰涼刺骨,他從水裏出來,面色明顯有些發白,低頭看着這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醜的手環上,有些譏諷地笑了聲,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旁人。

蘇漾睡得很熟,但看得出來,即便是在睡夢中,她睡得都並不安生,眉心緊緊的皺着,眼角還溼噠噠的掛着眼淚珠,看的祁舟有些煩躁,只想伸手把她眉頭給撫平,但生生忍住了。

最後把手環丟在牀頭櫃上她睜開眼就能看到的位置,轉身出了門。

而阮清潯跟霍安之離開之後明顯有被蘇漾的事情影響到你心情。

甚至於對待霍安之的態度都有些陰陽怪氣起來,“都說物以類聚,你不會也喜歡這種強制愛類型的吧?”

霍安之:“……”

側目睨她一眼,霍安之輕笑一聲,“你要是喜歡,試試也可以。”

阮清潯直接伸手錘了他一下。

低頭看了眼時間,“今天這是不是也算守歲了?”

霍安之點頭,“應該算吧。”

到家的時候阮清潯整個人困得眼都有些睜不開,下車的時候有點耍賴,“你能把我從這裏直接抱回家嗎?”

霍安之一本正經道:“可以試試。”

她本身就是開個玩笑撒個嬌,笑鬧完就打算起來,結果霍安之真就走過來打橫把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應當是看出她的心情並不太好,於是在回去的路上還不忘記開導她,“祁舟這人是玩的比較開,但他其實從沒有強迫過別人,蘇家剛開始把蘇漾送到他身邊時他也並沒有當回事,在蘇家當時的那個階段,如果不是祁舟順水推舟,其實蘇家也會把她送到別人身邊。”

說白了當時蘇家就是因爲公司險些破產而急瘋了頭腦,只要是能夠幫蘇家度過難關,就算不是祁舟的話,這個人其實是誰都無所謂。

“他現在應該已經清楚自己對蘇漾是什麼樣的感情了,後面的事情就看這兩個人自己的造化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這話說的其實有些無情,但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同情心這種東西,對於霍安之來說還真不太多。

阮清潯撇撇嘴,“不過我看蘇漾現在可不喜歡你這朋友。”

“那是他需要去考慮的事情,誰讓他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的。”

電梯門打開,霍安之抱着她進去,阮清潯生恐這時候會有人進來,有些不好意思,拍了他兩下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結果霍安之壓根不爲所動,“說好了抱到家的。”

“……”

臉埋在他胸口進了家門,阮清潯困得不行,剛打算去洗漱一番趕緊休息,手裏猛然被塞了個東西,低頭看一眼,是一個上面畫着個卡通小兔子的紅包。

在她還怔愣的時候,霍安之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壓歲錢。”

“誰家男朋友給壓歲錢的,這東西不是長輩才能給的嗎?”

霍安之挑眉,開始裝糊塗,“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規矩?”

見阮清潯回過頭來就想要給他科普,瞬間失笑,連忙推了她一下,“你這是又不困了?快些去洗漱休息。”

睏倦打破了她想要科普的心,但不管怎樣,收到紅包還是開心的,美滋滋的把紅包壓在枕頭下面,阮清潯抱着睡衣去了浴室。

霍安之在客廳擺弄了會兒手機,何晚棠剛忙完發了個新年快樂的朋友圈,何晚澤也發了個朋友圈,估計是僅家中的長輩可見的,反正是很不要臉皮的要紅包的朋友圈。

說到紅包,霍安之沉思片刻翻到馮宴清的微信去給他賺了一筆錢。

這個時間點了,馮宴清竟然還沒睡,很快給他回過來:【??】

霍安之便把何晚澤那厚着臉皮要紅包的朋友圈截屏發給他看了眼,【壓歲錢,收了吧。】

馮宴清盯着那轉賬後面的幾個零,【你們家壓歲錢都是給這麼多嗎?】

霍安之:【嗯。】

過了一會兒,馮宴清收了轉賬,隨後回他:【霍大哥,新年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他脫離了馮家的原因,今天一天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當初跟他哥關係不錯的人給他發紅包了。

向臨冬今天更是直接把他約了出去,給他塞了一個實墩墩地紅包。

他原本是不打算收的,但向臨冬表情嚴肅,“往後是不打算喊哥了?”

那當然不是,於是後來再有人給他塞紅包,馮宴清索性坦坦蕩蕩的收下來。

脫離了馮家,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反倒是這段時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前段時間在得知楊周是馮文山的私生女之後,馮宴清又跟楊周見了一面,說實話,那姑娘身上半點看不到馮文山的影子。

話說馮文山這基因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反正生的幾個孩子沒一個像他的。

楊周問他,如果馮家倒了臺,馮文山鋃鐺入獄的話,他會是什麼反應?

或許會覺得可笑然後真的笑出聲吧。

畢竟在他得知楊周是馮文山的私生女時,就已經大差不差的猜出了自己哥哥的死因。

馮宴深還活着的時候總是喜歡用帶些憂傷的眼神看他,他現在大概有些理解了那眼神,那應當是對這對陌生母女的愧疚和不安。

他知道馮文山所做的一切,但又沒有辦法大義滅親,所以鬱鬱寡歡,以至於積鬱成疾。

楊周當時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你猜的並不完全對。”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馮宴清,“你或許可以猜的更大膽一點,爲什麼不覺得是馮宴深想要大義滅親,但被馮文山發現,用你作爲威脅,所以他才會無法接受,從而選擇了自盡呢?”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從馮宴清的腦門驟然劈下,遍體生寒。

儘管馮宴清盡力表現得若無其事,但卻難以避免心中的震驚,極其迫切的想要尋找到所有的真相,再不復之前的淡然,慌亂的想要把所有事情拼湊在一起。

大年初二,沒有忍住馮宴清又去找了楊周,似乎早已經料到他會來找自己,楊周半點不驚訝,把視線從手機上收回來,隨後懶洋洋的往他這邊看上一眼,“因爲馮文山的事情來的?”

馮宴清剛要點頭,便見楊周睨他一眼,“沒跟你說話。”

沒跟我說話跟誰說話,這裏不就我一個人嗎?

他回頭一瞧,面容瞬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