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別無選擇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4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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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推着、被裹挾着往前走,沒有選擇的權力。

所有人都是打着爲她好的旗號,做着她最不喜歡的事情……誰都這樣對她,系統掌控她的生死,亦如此。

她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賭。

像一個賭場上的賭徒下注,押自己回去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爲此一步一步佝僂着前行。

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選擇呢,她難不成要在這個世界自殺?

最起碼也要回去才知道,一切到底發展成什麼樣子了。哪怕最後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如果成了殺人犯,她會選擇墜落。

她無法承受殺了人帶來的道德譴責,哪怕不是自己做的。

祈禱下一輩子自己有一個普通平凡的生活,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愚蠢的奢望有個人來愛她,自己愛自己就好。

有勇氣赴死,卻沒有勇氣活着。

說到底,她的人生底色裏有大片懦弱。

就像老師說的,她性格極端,人格在該成熟完善的時候被扼殺在一個個別有用心之人的掌控之下。

見了很多污穢陰暗,卻被教着要往光明處看才會開心快樂。想捨己爲人成全別人卻發現自己沒那麼大公無私,想成爲精緻利己主義去害別人最後也無法下手。

這樣矛盾的最後,只會招致內部割裂,揮刀捅向自己。

簡厭久久的坐着,不知未來通向何方。

混亂讓她感到害怕。

神仙左右她一個凡人太容易了,說出的承諾卻做不到,她敢去追責嗎?她什麼能力都沒有,只能默默咬牙承受。

對於他們來說,她這樣被選中的的凡人,做任務就能獲得重生,感恩戴德三跪九叩都來不及,怎麼配提要求。

命運不在自己手裏。

卻又讓她這樣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人生不過是別人動動手指就能夠左右的。

未免太痛苦。

簡厭嘆息着,只覺得月亮也蒙上了一層悽迷。

垂下黑色鴉羽般的睫毛,兩行淚從臉上滑過,淚痕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她伸手,無聲的拭去。

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躺下,昏昏睡去。

沒看到,身後原本應該早就睡熟的人卻睜開了眼睛,閃爍的眸子注視着她。

佟瑞曉遮掩在被角下的手指顫抖,又攥成拳。他一向會隱忍。

需要多強大的定力,才剋制住沒有伸手去爲她擦掉眼淚。那兩行滴溢出眼眶的淚,墜下時砸到他的心裏,讓心尖鑽出一絲痛楚。

他應該抱住她,安慰她……

卻必須忍下。

你爲什麼會哭,爲什麼緊縮眉頭,是痛嗎,還是難過?

是在思念誰,還是悲於自己的命運?

他閉了閉眼,指尖陷入掌心,用力卻感受不到疼痛,心底的酸楚陣陣蜿蜒至身體四肢。

簡厭,你走到這一步已是別無選擇。

哪怕我放你走,你的家族也不會給你自由。他們已經決定用你來換取利益,哪怕你離婚,還是會被以更低廉的價格販賣給更差的人,我捨不得。

我只能給你我所能做到最好的,哪怕你並不需要。別無所想,只希望你不要再獨自流淚。

……

完不成任務的懲罰是持續性的,心絞痛時不時來一下,挺折磨,檢查都做了也查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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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厭問系統,大概要一個星期才能結束本次懲罰,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卻沒想到,第三天上午病房迎來兩位她想都不敢想的人。

簡厭看着面前的女人,柔聲問:“媽,你怎麼來了?”

褚金元讓傭人將補品放下,看着她憔悴的臉色,有點心疼,卻沒有顯現出,“我聽瑞曉說了之後就開車來了,你這孩子平時是不是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身體?”

“我記得上次你還發燒。”

簡厭抱歉的抿了脣,“我的身體確實不是很好,可能是從小就不喜歡運動的緣故。”

佟海拉了張椅子給褚金元坐,自己則站在一邊,搖搖頭,“那可不行,年輕還是要多跑跑跳跳。”

“瑞曉小時候也不好鍛鍊。”

褚金元說着,睨了一眼站在外面打電話的男人。

簡厭好奇,“他現在每天早上都有跑步,原來以前也不喜歡運動啊?”

褚金元聽到她對佟瑞曉的作息十分熟悉,確定了兩人的婚姻是有感情的,心裏安穩放心,臉上帶着笑,“是。”

佟海哼了一聲。

“他高中被我管了一段時間之後才養成習慣的。那時候大冬天每天四五點起,就是爲了陪他跑圈,要是再沒點成效真該氣的背過去。”

佟瑞曉打完電話進來就聽到老父親的話,饒有興致的問簡厭:“爸又在跟你說我什麼祕密?”

簡厭剛要開口回答他,就被佟海先了一步,“你還有祕密沒讓人家知道?”

話癆的人裝嚴肅起來真像那麼回事。

佟瑞曉笑眯眯的回答:“沒有沒有。”

簡厭掩脣。

佟瑞曉的父母挺有意思的。

骨子裏面正直,卻又不是特別古板的老古董,跟他描述中的父母有些出入。可能是年輕時嚴肅不太會表達,後面十幾年慢慢變得豁達了。

嚴肅就是嚴肅,溫和就是溫和,玩笑就是玩笑,不做多掩飾,文人風骨。

跟善虛僞的商人完全不搭邊。

不知道怎麼就養出一個唯利是圖的兒子。

可見父母家庭是一個因素,本人走成什麼樣該得看個人性格。

她細細觀察,佟瑞曉表面的溫和守禮從了父親,行爲事的雷厲風行沉默寡言則傳自母親。

這兩者結合在一個人身上很吸引人。

這樣一想,佟瑞曉確實該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她卻只覺得他虛僞。

可能是因爲他總喜歡笑。

笑容在大部分時候是拉近人與人距離的利器。可對於格外敏感的人來說,笑反而是最讓其揣摩的一點。

尤其那種吸引人親近的儒雅的笑。

她害怕這種僞善者,總覺得表面越容易接近,背後越會輕易捅你一刀。

她觀察過,別墅裏的傭人都對佟瑞曉給予一致好評。不是表面奉承,而是發自內心覺得他回家少、脾氣淡、又不怎麼罰人,是個好伺候的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