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間失語,“我按時繳納稅款,且並無操縱市場等一系列不當行爲,沒有犯罪。”
“犯罪也不可能坐在這裏跟你講話。”
她心開始擂鼓。
沒破產沒犯罪,那就是要坑害她了!
佟瑞曉看她目光警惕起來,忍不住皺眉,他在她心裏就那麼不堪?
調整自己的話語,保持得體,“我說了會想辦法,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你因爲沒有安全感而同我虛與委蛇,我不願意再看到那個場景,就用法律保障來讓你安心。”
“這份協議一式兩份。如果你信不過我和我找到律師,可以去相關機構諮詢後再決定是否要籤。”
簡厭大驚失色,幾乎要拍桌而起,“如果實行夫妻共同財產制,離婚後我將分走共同財產一半,佟瑞曉,你瘋了?”
她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佟瑞曉一字一句,黑白分明的眼中是平靜與近乎與刻板的較真:“我沒瘋,很理智。”
“理智的作出決定,再把決定拿來與你商議,無比清醒。”
正如清醒的知道自己愛上你。
卻又不會表達。
行動勝於言語,我無法說出愛你的詞彙,卻能用行動證明。
有些詞說出口會浮誇幼稚,自知不是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行爲。而只做就穩重得多,還能避免羞恥。
簡厭站起身,來回踱步。
極冷靜的話說出誇張的形容詞,“你讓我覺得我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殺豬盤,一開盤就是鉅額資產。”
她心裏並不覺得用詞不當。
甚至認爲自己說的太淺太簡單。
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這樣光明正大的讓利給她,她真怕自己沒命接!
“是不是殺豬盤,你找專業人士鑑定就可以得到結果。”
男人並沒有同她開玩笑,而是認真回答。
他始終坐在皮椅上,雙手交握,端的一派溫潤儒雅。目光卻追緊緊隨着她,堅定的不曾移開半寸。
“簡厭,我已經盡我所能改善你我的關係,現在選擇權都在你身上。”
她再一次確認,“你知道我手裏沒有錢,一旦離婚你名下的財產就要分我一半,那不是個小數目!”
佟瑞曉可以說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富戶,上流社會都能排得上名的後來者。未來如果乘着互聯網電商的浪,身價只會直線上升。
要是財產能分她一半,那她真是空手套白狼的人生贏家。
更何況還有‘債務各自償還’這一條……
完全是損他一萬、利她一億,天下怎麼會有這樣好的事情!
而且這種協議只要有法律效力,簽字後就不能撤回,除非雙方一致同意的情況。
雖然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裏的財產與她無用,但這事情太過離譜已經超出她的接受範圍。
一個腦子沒問題的正常人能寫出這種協議?
佟瑞曉:“錢對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即使沒了,只要我還活着就能再賺。”
對我來說,你比錢重要。
我想留住你。
耗盡所有錢又能怎麼樣呢?何況只是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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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離婚,我將永遠庇佑你,讓你遠離從前那種艱苦日子;如果你選擇離婚,那我也要你擁有與家族對抗的力量,化雌鷹振翅高飛。
愛一個人,所以希望她擁有對抗一切的權力。而非用權力把她所有的一切剝奪。
簡厭好久才緩過神來,心中想着那麼一大筆錢說送就送,不知道是真慷慨還是別有所圖。
她繼續往下翻。
每一行、每一個字都仔細地看、認真地讀,就找他挖坑埋她的點。
——如乙方有親害甲方個人利益的行爲,甲方有權要求乙方賠償壹百萬元或單方面強制解除婚姻。注:壹百萬元是爲單次數額,該條可重複。
甲方是她,乙方是佟瑞曉。
——本協議兼有婚內財產協議、保證合同效力。經公證處公證後即日起生效。
直到看完最後一條,她都沒有找到不利於自己的條款或暗目。
有種未能如願以償的窒息感。
發現不了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多可怕啊!
“一百萬,可重複……你也不怕我簽了合同之後一直勒索你!”
佟瑞曉注視着她,桃花眼中含着淺淺笑意,“你會嗎?”
“我如果不是傻子,肯定會!”
簡厭咬字用力,似乎是想把他的算計自己的的心咬碎,讓他別整這些花招。
要斬妖殺直接東真傢伙。
整這套彎彎繞繞做什麼?
當她以爲他聽了自己的話後會憤怒時,他卻只是無奈地說:“那我只能認栽了。”
這樣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溫水煮青蛙,讓她感覺世界要滅亡了似的離譜。
她咬牙切齒,“你是真的錢多的沒地花了還是被人奪舍了?怎麼不在大馬路上送錢、澤披蒼生呢?”
“我這個人比較專一,只做定點扶持。”
佟瑞曉不爲所動。
“行了,你無敵了。”
簡厭良好的心態徹底被他搞崩了。
這根本不符合她的價值觀和邏輯,她感覺自己的認知收到了驟擊,有將要支離破碎的衝動。
爲什麼?
爲什麼呢!
怎麼會有人蠢到這個地步?
佟瑞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蠢事呢?
她想不透!實在想不透!
佟瑞曉看她表情已經幾乎要扭曲,不復平日的冷靜自持。抿緊了脣角。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很令人費解。
不只是她,如果換做從前的自己,也不能理解現在的這個行爲。
但他確確實實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沒有糊塗。
有時候,做出決定只是因爲腦海中轉瞬即逝的一個念頭。
他在思考如何才能讓她對自己不加僞裝的交流時,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因爲關係不對等。
只要雙方關係不能一致,必然無法平等溝通。
大部分會一方諂妹另一方,形成權力傾向壓迫;剩下部分也會如簡厭這樣,走形式而不走心,與他虛與委蛇的扮演着和睦夫妻。
就像她說的,如果是他入贅到簡家,他還能毫無顧及地與她相處嗎?答案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