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警官並不是霍安之那位熟人朋友,昨天霍安之在的時候並不是他值班,所以對於兜帽人是被霍安之抓來的事情不怎麼了解。
拎着兩人往談話間走的時候跟阮清潯稍稍講了一下情況。
“這人嘴很嚴,之前做過牢,昨天晚上突然昏倒,隊長昨天查了下他的資料,發現他的就診記錄上顯示去年下半年他出獄之後沒多久去醫院做過檢查,似乎是胃癌。”
所以才會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看在眼裏,即便是明知道有警方在守株待兔,也依舊想要除去阮清潯。
這人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出獄之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對他來說還不如在監獄裏呆着呢,所以自然不怕再次犯罪。
楊警官先調了一些資料出來,問阮清潯,“這人叫李志榮,你認識嗎?”
阮清潯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確實在自己的腦子裏找不到任何一個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人,只好搖了搖頭,“不認識。”
這人的老家是謂雲鎮的,你好像也是謂雲人吧。
“是。”
楊警官隨後又把這兜帽人的照片調了出來,打算讓阮清潯看看認不認識。
阮清潯的目光放到屏幕上良久沒說話,楊警官有些詫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在看的是楊志榮的妻女姓名。
配偶:陶淑貞。
子女:陶文文。
她大概知道這人是爲了什麼而來的了,但又覺得這人很是離譜,這種事情不去找阮平申,卻來找她,絕對是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
有些泛白的脣緊抿着,片刻,阮清潯緩緩道:“他的妻子,跟我父親之間有些關係。”
簡要的說明了一下陶淑貞跟阮平申之間的關係,楊警官站起身,“行,以這個爲突破口,我讓同事再去審審。”
霍安之陪着她坐着等了會兒,談話間裏只剩下兩個人,阮清潯的指尖涼的厲害,霍安之攥了攥她的指尖,“別怕,已經抓住了。”
倒不是害怕,阮清潯主要是覺得煩躁。
低頭看了看霍安之的手,胸口各種複雜的情緒瘋狂翻涌着。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亂七八糟身後跟着一堆破事的大麻煩,她跟在霍安之身邊,非常的不合時宜。
這大概就是那些人時常說的門當戶對吧。
她忍不住想,如果換成曲晚歌,應當不會讓他爲了這些事情而感到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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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了一會兒,楊警官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對阮清潯道:“李志榮說想要跟你說兩句話,怎麼樣,你想見他嗎?”
阮清潯站起身來,“見。”
她跟着楊警官往審訊室走,霍安之走在她旁邊,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她低着頭,聲音很小,“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裏面有警察,並且李志榮也被手銬靠在審訊椅上,翻不出什麼風浪來,霍安之點頭,“我就在這裏等你。”
她走進去,李志榮那張瘦削的臉映入眼底,似乎生起了那麼一絲絲的熟悉,但實在是想不出在哪裏見過。
一直到李志榮開口,她腦子裏才像是被一道雷驟然劈醒,恍然想起了自己對這人的影響是存在於哪裏了。
那時候她還很小,大概是剛剛記事,所以印象並不太深。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阮平申是在外面打工的,具體是幹什麼的阮清潯不太清楚,但她小時候過年時家裏總會去一個笑得格外慈祥,並且很喜歡給她和阮清然買糖的叔叔跟阮平申在一起喝酒。
大概是她六七歲的時候吧,具體的時間阮清潯也記不清楚了,但應當是沒到十歲,這個叔叔後來就沒有來過了。
李志榮的臉在她的印象中和那個總是給她買糖的叔叔臉漸漸融合在一起,阮清潯怔愣在原地,“你……”
“哈……看樣子你對我還是有點印象的嘛。”李志榮發出粗嘎的一聲笑,“你肯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針對你吧。”
阮清潯的驚訝已經平復下來,表情恢復了鎮定,坐在李志榮對面,“因爲陶淑貞?”
李志榮面上升起顯而易見的恨意,“那個女人跟阮平申早就搞在一起了,可恨我當年竟然被這兩人完完全全的矇在鼓裏,把他當成我的親兄弟一樣替他賣命,結果在他們眼裏,我不過是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人罷了。”
那這確實是挺過分的。
阮清潯表示他這恨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應該朝着阮平申去。
“你不知道陶淑貞是阮平申的初戀這回事?”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李志榮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了,“當初阮平申介紹我跟陶淑貞認識,估計打的就是這種念頭,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兄弟過,可恨我卻因爲他坐了這麼多年的牢。”
阮清潯猛地擡眼,“因爲他坐牢?”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李志榮不願意去講,但眼神裏的恨意卻並未減少,“他讓我沒有孩子,給我戴綠帽子,我也要殺死他的孩子,讓他斷子絕孫,等我殺了你,再去殺了你那個哥,還有那個小雜種,一個不留,誰都跑不掉!”
那個小雜種?
他說的是——陶文文?
阮清潯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變強了太多了,至少在李志榮說陶文文是阮平申私生女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這似乎不難解釋阮平申爲什麼對陶文文的態度那麼好,但對她的態度卻那麼差了。
他對阮清然好,是因爲阮清然在他看來是能夠傳宗接代的兒子,對陶文文好,是因爲那是他心裏的白月光給他生的女兒。
至於阮清潯,一不是兒子,二不是他的白月光生的,自然不得他喜歡,成了他隨時隨地打罵兩下的出氣筒。
她並沒有因爲這個感到生氣,讓她感到生氣的是李志榮,這人八成是生病把腦子給病壞了。
“你既然這麼恨阮平申,費勁巴拉拐彎抹角的報復在無辜的人身上有個屁用,相信我,就阮平申這種人,刀不捅在他自己身上他是絕對感受不到疼的。”
她很是失望的搖着頭,“這麼拐彎抹角的復仇,你這簡直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