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佟懷慕藏匿的舊憶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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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過後是極爲壓抑的低音。

“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當兒子看待,我只是你過上好日子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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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如你所願獲得佟瑞曉的喜歡,沒有完成工具應該做到的任務,所以你罵我畜生、罵我沒用……是應該的。”

“你說我是佟瑞曉的恥辱,他永遠恨我,就像恨你一樣……那時我才知道,如果不是當年宴會上給他下/藥,就不會有我的存在。”

“我一直在想他爲什麼很少跟我說話,也不愛我,不像別的同學的爸爸那樣陪他們玩……原來因爲我只是個通過算計陷害生下來的捆綁他的累贅!”

簡厭驟然僵住,如遭雷劈。

什麼?蘇麗娜給佟瑞曉下/藥?!

小慕是她爲了捆綁佟瑞曉才生下來的棋子?!

佟瑞曉口中的“陰差陽錯發生了關係”,背後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難怪他最開始不認小慕是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出生根本不是陰差陽錯,而是刻意爲之!

這些真相佟瑞曉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跟她講述的時候,卻只一句話帶過,絲毫不提自己被害的事。

簡厭眸色複雜,心裏說不出來的堵。

如果不是小慕說出來真相,自己會一直認爲是佟瑞曉中藥後迫使了蘇麗娜,認爲她是受害者,不可能去設想是她一手佈局。

少年趴在她的膝蓋上哀哭:

“如果你不把我帶到他爺爺面前,借我要挾他。如果你不讓他父母逼他跟你結婚……我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簡厭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竟然如此!

怪不得那次回到褚金元家,二老聊起來孩子,佟瑞曉反應那麼大。向來情緒穩定的人,一下子失態。

原來是因爲他們爲了讓佟瑞曉生病的爺爺安心,曾聯合施壓逼他結婚。

“你控制我成爲什麼樣子,希望靠我拴住佟瑞曉,可你就沒想過嗎?不管我做什麼,他都只會厭惡我!”

“因爲我是他的恥辱,是他遭遇過算計的證明……只要我活在他面前,他就永遠不可能喜歡我。”

“……我怎麼可能討得他的歡心?”

一字一句都被哀傷和怨恨泡的發苦,他將些憋在心底許多年的質問一股腦全都說出。

“我只是一個工具,工具沒有選擇的能力,完成任務才能夠存在……”

自怨自艾。

無數次黑夜裏的淚,在此刻都具象化爲模糊的語言,說着那些生下來便無法改變的悲哀。

簡厭心中覺得悲涼,根本沒想到佟懷慕會有這樣的經歷。

少年敏感多疑又抗拒別人接近的性格,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在極端缺愛的環境中自我保護的手段。

那種無力改變現狀的悲哀似乎會預訂他未來的人生。

簡厭垂下眼。

被當做工具生下來養大,父母不愛,內心封閉沒有朋友,想方設法試圖讓大人關心自己卻無法得到關懷,打架鬥毆自暴自棄……

他最後會走向自殺,就並不難理解了。

被這種扭曲的家庭關係捆綁,任誰都會喘不過氣。

佟懷慕痛哭了一場,簡厭心情也無比沉重,將他送回去之後,她坐在書桌前沉默良久。

從前她篤定佟瑞曉是愛佟懷慕的,可今天聽了這些話之後,她不能確定了。

他們兩個的關係不是普通父子,而是算計與被算計的產物。在這種情況下,佟瑞曉不恨他都是一種奢望。

她忽然感覺難辦。

腦海中響起久違的系統機械音:“叮!恭喜主播找到真相,解鎖校園文男主的身世背景!”

直播間也都是恭賀聲。

饕餮:厭厭寶寶太棒啦!獲得男主的信任,還找到了他的背景,要知道這不是個容易的事!

織女:是的,原本的劇情裏這些真相被他壓在心裏,直到死都沒有說出來。

簡厭看着她們的話,半點高興不起來。

這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小說世界,男主也不過是個拯救對象,直到的越多越容易進行任務。而對她而言,他是活生生的人,聽到他這麼悲慘,她心裏愴然。

原來之前直播間裏他們這些神仙說的“青春疼痛校園文男主的人生必然是很悽慘的”,不是騙人,也不誇張。

愛自己的母親,卻被她當成捆綁父親的棋子;敬仰自己的父親,卻因爲自己是他的污點而不會得到相應的回答;眼睜睜看着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父親未見她臨死前最後一面……

這些堆在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心裏,得有多麼沉重!

她有些呼吸困難了。

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無法改變,這才是令她感到可怕的。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少年,後背抵在門上,慢慢的滑下來。

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佟懷慕沒有完全不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接着這個極少能肆意醉酒的時間將憋在心裏的事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像個瘋狂的賭徒,把自己的脆弱徹底暴露在另一個人的面前,乞求她能更憐憫他、能夠永遠愛他。

如果不成功,那便會永遠失去她。

這樣出身的豪門後代根本算不上繼承人,他甚至在父親的心底不被認可。

他無把握簡厭知道真相後是否還會像從前一樣愛他,他自己都厭惡自己的出身。

如果她真的愛他,會不會因爲他的身份而產生動搖?

……

正月裏。

佟瑞曉發覺簡厭自從除夕夜後就情緒不高,不與他說話,除了每天與聘用的健身教練接觸並鍛鍊外,其餘時間總是悶在房間裏。

懨懨地。

擔心她身體出什麼情況,主動去她房間慰問,“你怎麼了,爲什麼這兩天心情這麼低落?”

她仔細盯着他,彷彿要盯住一個能讓事情緩和的方法。卻發現無計可施,悲哀地收回了目光。

怎麼能要求一個被陷害的人放下恨意與厭惡?

莫經他人事,毋勸他人善。

她說:“沒事,我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滿意的答覆。但有一點,不要騙我。”佟瑞曉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