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厭看着他這樣，心裏直想笑。
憋住笑。
低頭，繼續爲他測量臀圍。
只是將軟尺環過去，對方的身體就僵直了，能清晰看到深藍西裝褲下大腿繃緊的線條。
“放鬆點，你緊張什麼？”
她用指關節敲了敲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鬆。可膝跳反射彈起的地方不知是哪裏，敏感得迅速而猛烈，只在一瞬之間。
看着軟尺撐起的弧度，她瞠目結舌。
“你——”
佟瑞曉聽見她的驚呼，臉上頓時像是潑了一層顏料，緋紅可疑。
心中羞恥又懊惱，只覺得臉都要丟盡了。低聲說：“抱歉……”
“我都還沒開始量總襠，這讓我怎麼量？”簡厭將軟尺放在桌上，拿筆開始寫。幸好她眼睛看的快，不然臀圍也要有差錯。
到她寫完了，對方也沒說話。
她直起腰來看着他，對方似乎覺得很不堪，側着身體，幾乎要背對她。將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只留下一個幾乎滴血的耳朵。
“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他只要多說一個字，喉嚨就發緊。難以啓齒地搖搖頭，把字眼咬的很篤定，“……我沒想什麼。”
越是這樣急於彰顯自己沒想任何，越能看出他剛才心猿意馬。
“真沒想什麼？我不信。”
簡厭動了動嘴脣，眼中漾起調侃的笑波，手指從他的耳垂滑下，掃過他性感的喉結，勾的他頻繁吞嚥，喉結滾動顫抖。
接着，一點點遊曳到他心臟的位置，走過之處彷彿點燃火苗，講他的身體熊熊燃燒，血液都沸騰叫囂。
“心臟……跳的很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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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長的音調似笑非笑，彷彿是一面鏡子，照出了他所有的貪婪念想。
“佟瑞曉，想騙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佟瑞曉抓住她的手，表情繃緊，剋制情緒後的聲線低啞：“你這樣戲弄我，真就沒辦法測量了。”
她挑眉。
“你說實話我不就不鬧你了？”
“你要是聽了會生氣。”他強壓身體裏躁動的血液，搖搖頭。
簡厭笑嘻嘻：“我保證不生氣，你說吧，我很好奇什麼能讓你反應這麼劇烈。”
“我剛才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夢……”
當他啞聲說完後，身體裏涌上的熱使她臉被蒸成蝦，笑也僵住了。
“你是說……我用手？幫你自、自——”
簡厭磕磕絆絆，後面一個字實在無法啓齒。
低頭去着自己白皙修長的雙手，彷彿感覺手指縫黏黏的，像沾了什麼東西。
真是要命！
佟瑞曉是對的，她果然不該聽……
她知道凡是人都會有欲望，但實在沒想到他把內容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她覺得羞憤又彆扭。
聽到自己在他人夢裏以幻想對象的形式出現，誰都會這樣吧？
“小簡……別生氣。”
佟瑞曉抿了抿嘴脣，想要握住她的手道歉，不該將自己不尊重的夢說出來。卻突然看到她縮回手，眸底掠過一絲黯然，轉瞬即逝。
告訴她他心裏想過的內容，是一件極艱難的事情。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的權力。
他需要對抗自己的羞恥心，還要做好對方有任何厭惡反應的準備。
小簡的表現很明顯抗拒與他發生親密接觸，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她能留下就已經讓他感到非常滿足，並不奢求別的。
貪得無厭的下一步，是一無所有。
佟瑞曉不是重欲的人，這麼多年有需求都是自己隨便打發一下，完成任務一樣。簡厭的存在讓他知道自己竟然有這樣濃烈的渴求。
理論上，只要是欲望都可以自我解決。現實卻另當別論。
雖然自己能解決身體的需求，但解決不了心裏的躁動。
這是愛和欲不同之處。
愛包含但不只包含欲。
自己能打發掉由愛生出的欲，卻無法從根源上獲得愛的感覺。
心裏得不到安撫和滿足，隨着時間增加，貪念也會增大，進而燃燒成更爲龐巨的渴望，欲壑難填。最終從身體上表現出來。
今天就是很好的證明。
……他的定力越來越差。
“今天你先回去吧，改天再量。”簡厭知道今天是量不了了，於是想讓他離開，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佟瑞曉怔了片刻，艱澀地緩緩點頭：“嗯，好。”
簡厭坐在鋪着乾淨羊毛厚地毯的地上，呆呆看着落地窗外綠樹與陽光。
思考自己對佟瑞曉的接受程度。
她聽了他的夢，只覺得羞憤彆扭，卻沒有被侮辱的感覺，早在不知何時就認可了他是自己伴侶的身份。
對他的感覺，由開始恐懼抗拒警惕戒備到現在的一點點接納，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甚至於，她對他的欲求比感情更先一步到達。
在臥室捆綁他給他灌紅酒，能明顯感受到自己情緒高漲、頭腦興奮。
之後幾次的吻，每次都會有感覺。
既然如此……
讓這段婚姻有名有實也不是不行。
簡厭收起思緒，爬起來伸了個腰。望着窗外的夕陽已經落山。餘暉染紅半邊天，好像也在映照她堅決的心情。
當夜。
簡厭敲了佟瑞曉的門，可他在埋頭處理文件。於是她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剎住了，離開。
第二天上午，十點。
小慕早早地和趙鏘出去了，佟瑞曉也去了公司開會，王媽買菜，管家休假半天，傭人們打掃房間。
一樓客廳空蕩蕩，只有簡厭一個人。
她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時，收到孟姜姝的電話。
對方很焦急：“聽說佟瑞曉把毛文辭退了，還給了一大筆錢？他知道毛文是夜場男模了？你現在怎麼樣，他沒對你發火吧？”
面對她一連串的問題，簡厭笑了，一個一個回答：
“對，給了雙倍的工資。因爲佟瑞曉認爲這個價是我給男模包夜的費用。”
此話一出，電話另一端明顯倒吸一口涼氣。
“他查的這麼快！”
“不是查的快，是他跟蹤我，前天就知道了毛文的長相。”
又是一句驚呼：“跟蹤你！“
孟姜姝不可置信，佟瑞曉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親自下場跟蹤自己的聯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