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誰做蛋糕，是今晚跟你一起喝酒的女孩？一直沒看手機嗎，到再給我打電話把我當假上司時都沒看到我給你打的未接通話？”
他的問題一個又一個，直白而鋒利。
簡厭招架不住，她當時是看見了一個未接來電，但因爲太忙轉頭就忘記了。
“我錯了，我不該忘記回覆你的來電。佟先生，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雙手合十，狗狗眼看着他，做乞求狀。
佟瑞曉抿緊嘴脣，嘴角因爲忍怒而微微顫抖：“你這樣……像是我在胡攪蠻纏。”
簡厭沒想到他會這樣想，心道糟糕。
就在他要說下一句話時，她扶着他的肩膀，踮腳吻住了他。
“唔？嗯……”
悶悶的吻聲在房間內清晰而璦昧，帶着慌亂無措與剋制。
她嘆氣：“我不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對你的感情。不要總是誤會我，我其實很多時候都感到冤枉。”
“如果我在外是不三不四，爲什麼還要留在佟家呢？完全可以拿着錢離開，去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佟瑞曉，我真心實意留下來，真心實意希望跟你結成伴侶。”
一字不提愛與喜歡，卻句句真情實感。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熨帖，躁動的心被一點點撫平，彷彿充盈的春水彎彎繞行。天邊那一輪皎皎月亮，正毫不吝嗇地照耀着他。
他一言不發地回吻她，半晌才抵着她額頭啞聲道：“……知道了。”
在兩人交頸相擁時，月光在地上投下的影子縮短拉長、搖晃着，像是褪去顏色的海浪。
等洶涌的浪濤漸漸平息，已到凌晨。
她迷離的眼已經逐漸清明，眉宇間可見饜足和一絲煩躁。伸手倒酒，又被他拉回來。
“不要喝，你昨晚已經喝了很多。”
她很冷淡的掙開：“別管我。”
“不可以，”佟瑞曉握着她的手腕，“這樣傷害身體。”
“你真煩。”
“和我結婚就要這樣，簡厭，你現在後悔嗎？”他從未忘記她的話，在此刻再次提起，“後悔留下來嗎？”
“後悔？”
簡厭轉過身來，看見他眼中被絞的七零八落只剩含蓄隱忍的複雜情緒，只覺得煩悶更甚。
“你還在試探我的心思？佟瑞曉，你要不要把我心臟剖開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她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卻引得他壓抑地低聲哼銀：“別鬧——”
簡厭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我爲什麼要後悔？我只要好好的在這裏，那就說明完全能夠接受跟你成爲伴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做的有些事情不對你說，不代表就是對你不信任、生出二心。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間，你的事情我也不多過問不是嗎？”
他卻溼了眼眶：“我希望你過問。”
聲音似乎也沾染潮氣。
她扶額。
“你說過愛是相互信任、相互尊重、相互扶持，但你卻沒有做到第一條。”
話語刺痛，一針見血。
他沉默片刻。
“是，我沒有做到。”
“我嫉妒在你身邊奪走你目光的每一個人，我害怕你被他們搶走，”佟瑞曉艱難地將內心剖開，血淋淋呈現在她面前，真實卻醜陋，“……我不相信你會對我忠誠。”
“說到底，你是不信任你自己。”
簡厭徹底摸清了他的心思。
“你認爲我會對你不忠、會被諸多外物吸引，是因爲你覺得自己不配得。”
她的拇指撫摸過他的眉骨，再徘徊於他微紅的下眼瞼位置：“在你心裏，我那麼高貴嗎？配你綽綽有餘？”
他注視着她不語，可她分明看出了認可的神情。
“佟瑞曉，你這樣會過得很不幸福。”
簡厭嘆息着想說什麼，又覺得話太難聽，收回手，翻身到牀一側，只留低啞清冷的聲音，理智又平靜：“我要是不在乎你就懶得跟你解釋這些，不要懷疑。”
……
雖然簡厭陳述自己的心意，也只不過是讓佟瑞曉知道了她喜歡自己，但還是無法避免他吃醋多想。
無奈。
她實在沒有一顆想婚內不軌的心，跟他的各方面包括性生活都挺合拍。她實在想不出他在擔心什麼，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不可遇更不可求的好日子。
考慮到有人生來敏感，她也不便跟他多言。有事就解釋，無事維持原狀。
時間像是匆匆流水，轉瞬就到了一月份。
佟懷慕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簡厭拿着成績單，幾乎倒吸一口涼氣：“年級420！小慕，你這次進步很大，我都沒想到。”
“我認真學了。”
“什麼話？你以前也認真學的，不能因爲這次進步格外大就否認之前一次次的努力啊，我都看在眼裏呢！”
佟懷慕紅了眼眶，點頭：“嗯！”
他想了一下，這次跟過去有什麼不同。
“奧，我同桌喜歡給別人講題，其他人過來問題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聽，這樣聽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簡厭笑道，摸了摸他的頭，現在他已經比她高一截了，“那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記得拿出誠意。”
佟懷慕臉有點紅：“……好。”
沒過兩天，簡厭在設計房時，電話被打響。
是金不喜。
她看了身邊男人想問又矜持地彆扭神情，按下免提，女孩子興奮雀躍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姐姐，我拿到今年的最高獎學金了！有一萬塊！我上次說了要請你吃飯，後天放假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簡厭笑着說：“恭喜你啊，獎學金很不容易。那到時候你給我發個地址，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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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掛斷電話，她雙手抱臂看着換上她設計的燕尾服的男人：“好了，聽到電話內容，滿意了吧？人家小姑娘只是想請我吃個飯而已。”
“你的朋友很多，”他知道她外放爲了打消自己的疑慮，明白了她的誠意，於是也說自己的想法，“……你很受歡迎。”
“屁話，你不受歡迎？工作中追捧你的人繞着江城市百二十圈！”她被他氣地不輕，用膝蓋踹了他一下。
合着必須一個人都不喜歡她，他才放心？
什麼自私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