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佟瑞曉彎起嘴角,得意洋洋地補充說:“是我挑的。”
簡厭哼笑:”你很得意?”
一顆炫耀心的先生這時終於想起面前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行爲幼稚不妥。
於是矜持起來,裝腔作勢:“那倒也沒有。”
少年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感覺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
發自內心的開心笑起來。
從前,他只敢幻想,或許自己高考結束,佟瑞曉能認可他。
卻不敢想象,對方會等在校門外,迎接他出來。
這對他來說是天方夜譚,是奢求。
……
高考完。
七月中旬出成績,佟懷慕考了660分,出乎簡厭的意料。
比平時高出七十分……
整整七十分!
簡厭看着查出來的成績,震驚地恍惚着。
喃喃自語:“人堅定不移地向着自己的目標行進,真的會創造奇蹟。”
收回思緒。
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感受到自己需要仰起頭時,才意識到他原來已經長這麼高了。
比她要高出半個頭。
忍不住說:“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比我還要矮,現在都快趕上你爸爸了。”
他長大了。
三年,坐在警察局長椅上垂着頭的陰沉少年長大了。
佟懷慕聽了她悵然的話,自矜地擡了擡下巴,眼中還有看見分數後的驕傲:“那是當然,我的進步是很快的!”
一語雙關。
她忍不住笑起來。
“對啊,小慕,你進步飛速,我都忍不住要誇你啊!”
整個客廳充滿了溫暖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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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瑞曉也提出建議:“這個分數可以走燕大的國內外交換生渠道。”
佟懷慕重重地點頭,笑意盈滿眼睛:“嗯!”
過了兩三天。
簡厭將金不喜請出來,聽到她說她穩拿江城第一後幾乎高興到要哭出來。
於是請她出來吃飯。
吃完飯又帶她去唱歌,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倒在卡座上,給她一個擁抱:“太好了,金金,我真爲你開心!”
女孩羞澀地反抱她。
“如果沒有姐姐,我可能根本沒法參加高考,更不要提被燕大的校長親自打電話來招生,還承諾給我一筆獎金呢!”
一切都沒有按照系統給的上一世的軌跡走,金不喜和佟懷慕成功度過高考,並取得了令他們滿意的成績。
她徹底改變了原本的走向。
簡厭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她第一次這樣開心,彷彿整個世界都向她張開懷抱。
她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女人在KTV包廂點了很多酒,大手一揮,對着女孩豪情萬丈地說:“金金,今天姐姐開心,要不醉不歸!”
金不喜捂嘴笑:“噗……姐姐,你明明知道就算把十個我灌醉你也醉不了!簡直酒神附體!”
她曾經跟女人喝過酒,對她的酒量瞠目結舌。
簡厭忽然轉過臉,深深地望着她,那雙眼睛裏面像是藏了一整個星海。
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女孩怔住了。
許久,就在女孩心跳一聲高過一聲、幾乎要跳出胸膛時。
對方臉上浮現出一個笑,擡手在空中比劃一下:“其實啊,我跟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一杯倒。”
說完,將紅酒倒進高腳杯,一飲而盡。
KTV包廂的燈光下,女人白皙的手指慵懶擡高酒杯,修長的脖頸揚起,猩紅的酒液順着她的嘴脣流進去,眉眼間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豔豔靡麗。
不沾銀意,卻緋而瑰色。
美的像是一副瀟灑畫卷。
金不喜癡癡地看呆了,覺得此刻的女人無比迷人。
她的周身似乎籠罩着悽意低迷的氣質,吸引人去閱讀她眼裏的故事、貼近她的內心、探知她的曾經。
酒一杯續一杯,簡厭很少這樣放縱自己,今夜是來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
金不喜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考好,姐姐比自己還開心。心裏暖洋洋的,用飲料代酒陪她喝。
兩人喝到九點多。
廁所都去了無數趟。
簡厭灌了些白酒,意識已經不太清醒,臉上倒是不顯,只是眸子裏浮着水汽,與平時清冷溫柔的模樣不同。
像是籠罩在霧裏。
金不喜提出:“姐姐家在哪裏?我打車送你回去吧,你醉的好厲害。”
簡厭腦子混混沌沌,但大概還能理解她的意思,於是搖頭讓女孩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對女孩擺手:“你不用擔心,馬上……會有人來接我。”
“真的嗎?”
“放心吧,”女人笑的迷離,“我這麼一個大人,能有什麼事?”
金不喜被催着走到包間門前,忍不住回頭看她。
發現她正慵懶靠在卡座上,仰着頭看天花板上的燈。迷離的雙眼上浮着一層水霧。五光十色的燈在她琉璃似的眼珠閃爍,宛若世間最浮華絢麗的寶石。
女孩的心被擊中了,無法用言語形容。
真美……
不是外表,而是眼睛、是神情,脆弱又美麗。
終於,金不喜意識到自己停留太長時間,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女孩走後不久。
樓梯再次被腳步聲光顧。
“咚,咚咚。”
熟悉的三聲敲門。
是佟瑞曉。
只有他,每次都這樣敲。剋制又內斂,像他這個人的秉性。
簡厭動了動胳膊,從卡座上爬起來,一陣暈眩。扶着牆走,搖搖晃晃地去開門。
笑着說:“瑞曉,你來了。”
眼看着她身體左搖右晃就要摔倒,佟瑞曉一把將人接進懷裏。
忍不住低聲說:“你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懷裏人不老實,掙扎着伸出胳膊,比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動。
眯眼笑得有些傻氣:“一……一十瓶吧?”
佟瑞曉無奈地嘆了口氣。
“拿你沒有辦法。”
打橫將她抱起來,有力的手穩穩托起她的腿彎和後腰,輕鬆平穩地下樓梯。
女人醉的厲害,手不老實的亂碰。
一會兒是他健壯的胳膊,一會兒是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髮絲,現在又到了他的耳朵。
佟瑞曉:“雙手抱住我的脖子,好嗎?”
“嗯……”
她雖然醉,但還不是無理取鬧那種。
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迷迷糊糊的笑着:“佟瑞曉,我今天好開心啊……”
將她抱進車裏。
在爲她系安全帶時,忽然聽她閉着眼睛自言自語的嘟囔:“我做到了,我改變…他們不用死了,我高興,真高興……”
那個“死”字讓男人身體一僵。
他敏銳而深刻地捕捉到什麼,幾乎立刻急切地問:“你說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