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誤會了什麼,淡漠的臉上浮現一抹尷尬,江修謹含糊應下。
熊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一臉踐踐的。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調配吧——”
他走後,江修謹看着手裏調配錯的藥劑,耳根的通紅逐漸消退。
思索片刻,轉身開始重新調配。
*
“娘——”
一聲朦朧的呼喚。
誰——是誰在喊她——
顧枝眼皮子動了動,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見失蹤的兩小只趴在她身上哭的稀里嘩啦的。
顧枝懵了一瞬,最後眼眶一紅:“你們沒事,太好了——”
她緊緊抱住他們,江小樂聲音悶悶的:“娘,你怎麼也被抓了?”
顧枝低頭,仔細看着兩小只的面龐,沒有被苛待的影子,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爲了找到你們呀——”
殊不知她這話一出口,江小白的臉色僵了一瞬。
江小樂趁此偷偷向江小白做了個鬼臉,神情間的得意讓江小白的臉色越來越沮喪。
顧枝注意到了,她有些疑惑,但她沒打算問,而是緩緩看了看四周。
一個大鐵籠子將他們困住,周圍僅剩的光就是頭頂的煤油燈。
似乎是廢棄的地下室,有的地方還有一層厚厚的蛛網。
不久,一陣腳步聲響起,顧枝皺眉,將兩小只放開,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兩小只不懂,有些焦躁。
顧枝衝他們低聲說了什麼,他們才安靜下來。
旁邊還有許多孩子,但他們都沒有兩小只精神奕奕,其中有個打着補丁的棉服小男孩的精神跟兩小只差不多,此刻正坐在不遠處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注意到了他,顧枝心中若有所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兩道陰影停在了籠子前。
顧枝皺眉,就聽見鎖鏈和插鑰匙的聲音響起,頭頂有人喊:“那個女人,出來!”
顧枝掩下眼底的暗光,緩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似乎沒料到顧枝這麼膽大,停頓了一瞬,然後說:“叫你過來就過來,不要廢話。”
顧枝動了動,起身緩緩朝那人走去。
外面比裏面明亮,走出籠子裏就能看到那人真面目。
正是抓她的那個叫毛子的人。
眉心一擰,顧枝面色淡漠,“我有什麼魔力讓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找我?”
確實是大費周章,如果是一般紀律性強的匪徒組織,他這個地位要找俘虜,是要經過批報的。
毛子笑了,細長的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審視她。
“你叫什麼?”
他突然問。
顧枝皺眉:“你們還問俘虜姓名的嗎?”
毛子依舊笑意銀銀:“是有這個習慣,我們會事先調查,如果是沒聽說過的,就地格殺,如果是某些大人物下面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原來如此。
難怪被掉包的小太子會在這,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他。
顧枝眼神凝重了幾分,看了眼毛子,也不打算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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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枝。”
“姓顧?”
毛子似乎有些意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盯着她看了一會,他的聲音陰冷了一些。
“你確定自己姓顧嗎?”
顧枝疑惑,這人是有病嗎?說了姓顧那就是姓顧了!哪那麼多話!
面前女人的神情不似作假,他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這麼像舅舅,應該是姓——才對,怎麼會——
似乎是沒解答疑惑反而更疑惑了,毛子沒再理她,將她推回籠子,接着將鏈條鎖上。
看了眼他的背影,顧枝心中陡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摸了摸心口,開始思考這感覺憑什麼出現的。
她總覺得這個叫毛子的問她這些肯定有些祕密。
*
整理完,江修謹脫下工作服去了營長帳篷。
一名中年人端坐在沙盤邊思考着什麼。
瞥見江修謹,他衝他招了招手。
“小江來了,來幫我看看這個,怎麼才能解開。”
江修謹應下,上前看了看沙盤。
“這裏我實地勘察過了,有一條一人高深的溪河,上游正是他們的飲水源。”
“那依你之見——”
“這裏距離他們窩點不遠,可以分三批人裏應外合,一批潛水而入,兩批協調內外夾攻,只是我們人手不夠,恐怕會是一場苦戰——”
江修謹神情冷靜,雙手間自成風雲,看得一旁的任營長讚賞有加。
“好!小江真不愧是從聯防大學出來的,這種程度的策略調整,根本難不倒你!”
任營長拍了拍江修謹的肩膀,斟酌了一下,想說什麼。
江修謹似乎早就明白了,垂下眼眸跟他坦白:“抱歉營長,我已經結婚了。”
任營長意外:“什麼時候的事?”
“今年二月。”
“那麼早?那看來是萱萱跟你沒什麼夫妻緣,你也別覺得對不起,這種事說不來的,我也看得開。”
任營長怕他覺得抱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江修謹沉默片刻,然後說:“這次行動我希望能盡全力救下那些孩子,畢竟——”
今天中午就已經聽江修謹說過的任營長點頭:“這算是給你的最高承諾,江醫士。”
江修謹心中一鬆,隨後他就告辭了任營長去做戰前準備。
*
“怎麼樣?”
“爆炸的地方似乎是一處礦坑。”
“我看看!”
團衛一把搶過秦驍羨手裏的望遠鏡看過去。
果不其然,棕色塵煙四溢,是個礦坑。
三人對視一眼,立馬加快了大部隊的腳步。
——
“那個間細還沒抓到嗎?!”
黑背心穿金戴銀的胖子氣急敗壞的站在首位對着下方一衆糙漢子罵道。
“我養你們幹什麼吃的?!長這麼大塊頭一點用都沒有!?”
黑背心胖子摁耐住怒火,冰冷的神情掃過每一個壯漢,在看到臉上有口紅印的一個壯漢神情躲閃時,他眼睛一眯,衝身後招了招手。
“把他斃了。”
黑背心胖子聲音毫無感情,指着口紅印壯漢眸色冰冷。
被指的壯漢嚇得直接一跪,還沒等他求饒,無聲的扳機扣響,西瓜裂開的聲音讓在場的壯漢心底一寒。
他們不敢去看那滿地的鮮紅,也不敢看那人的屍體。
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黑背心胖子漫不經心的命人清理現場。
恢復如初後,黑背心胖子下了最後通牒。
“到明天還抓不到人,你們就等着喂鱷魚吧,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