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素香卻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讓她覺得好笑。
回了房裏，素香果然去找了藥膏來。
而謝苒的膝蓋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青紫一片，看着就令人覺得心驚。
謝苒靠在椅子上，手裏端着素香遞給她的涼茶，像在想事情。
忽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屋裏本就清淨的很，突然發出這聲音，謝苒跟素香同時愣住了。
謝苒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這才後知後覺，已經快晌午了，可她連早膳都還沒吃呢。
“小姐是餓了吧，奴婢去廚房給您找點吃的。”素香也像是才意識過來，連忙將藥膏收起來，“您先坐一會兒，等藥膏幹了再將裙子放下來。”
謝苒點點頭：“好。”
她也的確是有些餓了，先前一直在想徐氏的婚事，如今終於有一絲苗頭了，她總算是能鬆口氣了。
素香回來的很快，這會兒還不到午膳時候，廚房也沒什麼吃的，大家都在忙，她只端了碟點心回來。
“小姐，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晌午了奴婢再去給您提膳。”她小心翼翼的將裙襬從謝苒的腿上放下來，生怕碰到她的膝蓋。
“嗯。”謝苒輕應了一聲，用指尖捏起一塊點心，放到脣邊輕咬了一口，還不等她仔細去品呢，外面便傳來丫鬟的問好聲：
“見過五少爺。”
謝禹行來了？
謝苒微微一怔，扭頭朝門口的方向望去，然後就看見謝禹行走了進來。
他的個子不太高，畢竟還是孩子，稚嫩的五官與謝謹之有些像，只不過此時的他皺着一張笑臉，眼睛還紅紅的，顯然是受了委屈哭過。
這個時候的他應該在私塾才對，怎麼會突然過來？
謝苒將糕點放回碟子裏，揚聲說道：“禹行，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念書了！”
他像是發泄脾氣一般，伸手將身上的小布包扯下來就扔在地上，那包裏還裝着幾本書呢，就這麼被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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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香沒敢說話，只悄悄看了眼謝苒的臉色。
果然見她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做什麼？”謝苒冷聲說道，“把書撿起來！”
“我不！”一向聽話懂事的謝禹行此時卻梗着脖子，咬牙瞪着謝苒，“反正我也參加不了考試，還讀書做什麼！”
因着謝謹之的關係，謝家三代之內都不準參加考試。
但即便如此，謝老爺也沒有真的不讓子孫們不念書了，家中私塾還是照常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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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禹行今日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謝苒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暫且壓制下去。
她起身走過去，將地上的書撿起來，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後將它們裝回小布包裏，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跟我說說，爲什麼不想念書了？”她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哪怕不能考試，多讀點書對你日後也是有好處的。”
“沒有爲什麼……”謝禹行咬着嘴脣，說這話時，眼眶已慢慢蓄起淚水來，可他仍倔強的不讓淚水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