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謝苒都還記得謝謹之的音容笑貌，並沒有隨着時間的長河而忘記。
她摸着那些，眼眶逐漸溼潤。
“你爹爹原來，是怕你以後嫁到榮國侯府吃虧，怕你受委屈，所以才給你準備這些的。”徐氏柔聲說道，“這些年來鋪子裏的收入，我都給你攢着呢，將來等你出嫁，全都是你的嫁妝。”
謝苒抱着匣子，一時無話。
她的心中翻騰起許多情緒，分不清是感動還是難過。
若是謝謹之還活着，她的生活肯定會大不相同。
“在咱們離開謝府之前，這些你要收好，別被人發現了。”徐氏繼續說道。
聽見這話，謝苒才像是回過神來，她擡起淚眸，問：“娘是決定嫁了？”
“是啊。”徐氏笑了笑，那笑容中夾雜着幾分無奈，“你二伯母說的對，人一輩子，能遇到一個良人便是不錯，我已經遇到了，所以我沒有任何遺憾。顧昶安待我的確是不錯，哪怕是爲了將來讓你們姐弟倆有個好歸宿，我也要嫁給他。”
謝苒眉頭微微一皺：“娘，嫁給他是爲了你自己，而不是我們。”
如果徐氏不願意的話，她也不會強迫的。
“不管是爲自己，還是爲你們，顧昶安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徐氏笑着說。
她的話一時讓謝苒開始猶豫。
絞盡腦汁的想讓徐氏嫁給顧昶安，究竟對不對。
剛醒來時她滿腔憤怒與怨恨，可如今冷靜下來，她才明白，或許老天讓她重來一世，不是爲了報仇，而是讓母親和弟弟能夠好好活下去呢。
見謝苒不說話，皺着眉尖陷入沉思，徐氏便握住她的手，慢慢地說：“苒苒，人這一生有許多個選擇，當初嫁給你們父親，我未曾後悔，生下你們，更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所以啊，改嫁給顧昶安，也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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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讓謝苒有那麼重的負擔。
雖然嫁給顧昶安是謝苒極力促成的，可最終點頭的人是她自己。
“娘……”謝苒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徐氏，將臉埋在她懷中，哽咽着叫了一聲。
她很聰明，哪裏不知道徐氏心中所想呢。
“多大了，還哭鼻子呢。”徐氏笑笑，“那些鋪子，你抽空去看一眼，或許你會有更好的想法去管理。”
她其實沒想這麼早就將地契房契給謝苒的，但她怕自己決定嫁給顧昶安的事傳開以後，謝老爺會着手查謝家的家產。
到時這些東西放在她的手中，很可能就會被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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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給了謝苒，她相信，謝苒一定有辦法留住。
*
次日一早，謝苒去請過安後，便出了府。
許是上次看門那婆子得了便宜，這次瞧見謝苒來，笑着行了禮，便將門打開了。
順着巷子朝大街走時，素香還說：“這些人可真會見風使舵。”
謝苒戴着幕籬，輕紗底下的臉龐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說。
“小姐，咱們今日出府，是要去哪兒啊？”素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