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了嗎？”顧昭像是沒聽見姚晟的話，低頭瞥了一眼身邊的謝苒。
“丫鬟在付賬呢。”謝苒依然軟聲軟氣道。
她又不怕丟臉，反正戴着幕籬，顧昭也看不到她此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可她仍是鬱悶。
前幾日在謝府時與顧昭的談話不甚愉快，如今卻要靠他搭救。
姚晟見自己被他們倆忽視，心中怒氣橫生。
想到在謝府時謝苒對他的態度，此時看到她對着顧昭的語氣，更是怒上心頭。
“少在本世子面前裝，我倒要看看你這幕籬下，藏的是不是謝苒的臉！”
他惡狠狠地說着，伸手就朝謝苒頭上戴的幕籬抓去。
謝苒哪裏料到他真的敢在這裏動手，一時愣在原地沒了反應。
就在姚晟的手快碰到謝苒時，卻突然被一只白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抓住。
謝苒瞳孔微微緊縮，下意識朝顧昭望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彷彿在顧昭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殺意。
顧昭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瞧着無喜無怒，沉沉地看着姚晟，可他那眼神，卻莫名看的人後背發涼，竄上一陣陣的寒意。
姚晟也沒料到竟有人真的敢攔自己，他瞪着眼睛道：“你給我鬆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榮國侯世子。”顧昭從容不迫的鬆了手，語氣淺淡，卻又彷彿有千斤重，緩緩說，“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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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那雙眼睛卻冷得滲人，饒是姚晟底氣足，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竟有些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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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已經有人在看熱鬧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姚晟也不想丟了面子。
他握着拳讓自己強硬的挺着背：“看你這裝扮是讀書人吧，得罪了我，信不信我讓你連考場都進不去？”
姚晟的確是有這個實力，榮國侯府雖是強弩之末，可京城裏也沒人敢不給他們幾分薄面。
謝苒可不想還沒跟顧昭成爲一家人，就連累到他。
她剛要開口，顧昭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說話。
謝苒一怔，因爲他這個舉動，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世子有這個能力，我自然相信。”顧昭笑了一下，語氣卻極其的囂張。
尤其是他看着姚晟的眼神，分明是戲謔。
這一下姚晟可忍不了了，他的威嚴一再被挑釁，今日不給顧昭點厲害瞧瞧，他就不姓姚！
就在姚晟準備叫身邊的小廝上前教訓時，忽然從人羣裏走過來一人。
“世子息怒。”
謝苒立刻朝那人看去。
是個面生的，上了些年紀，雖沒穿官服，但謝苒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定是爲官之人。
“趙大人？”姚晟驚訝，“你怎會在此？”
來人正是戶部侍郎趙文清。
“今日休沐，沒成想就碰到世子了。”趙文清笑道，“天熱，世子不如移步隨我去喝杯茶解解暑？”
姚晟哪裏肯走，他今日就是衝着謝苒來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可還不等他說什麼，顧昭就已經牽着謝苒走了，兩人的身影隱入人羣，很快便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