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
一道很輕的嗓音自窗外裹着寒意傳進謝苒的耳中。
聽見這聲音，謝苒幾乎是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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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腳走向窗邊，顫抖着手去將窗戶打開一扇。
這裏是二樓，她甚至不知那人是怎麼站在那裏的，臉上竟還帶着笑。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哽咽着問。
在這裏見到顧昭，那震驚的感覺不亞於先前見曹繼安。
她以爲顧昭還在京城顧家，可轉瞬她又想明白了，顧昭離開了京城，所以曹繼安才會追到這裏來。
他以爲顧昭會跟顧家人在一起。
顯然，他猜對了。
“你先退開，讓我進來。”顧昭輕聲道。
謝苒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退開兩步。
屋裏沒有掌燈，只依稀藉着外面的光能辯清他的容貌。
他輕手輕腳的翻窗進來，然後又小心將窗合上。
做這一切的時候，謝禹行仍睡的很熟，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
但門外的江朔可不好對付，但凡有點聲響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曹繼安是衝我來的。”不等謝苒問，顧昭便輕聲道，“今夜晚些時候，你們就離開客棧。”
“要這麼急？”謝苒驚訝道。
她這裏倒是還好說，可要怎麼勸動顧昶安跟徐氏？
他們倆雖是在狀況外的，可這樣一來，兩人也能察覺出不對勁吧。
若是問起來，到時候要怎麼向他們解釋？
“曹繼安手段陰狠，找不到我，他定會對你們動手。”顧昭沉聲說，“這件事，說起來是我連累你們了。”
這一瞬間，謝苒有衝動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才會讓曹繼安怎麼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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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以前受的傷，是不是也都跟曹繼安有關？
一連串的疑問幾乎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她心亂如麻，連呼吸都不由沉重了幾分，“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他搖搖頭，輕聲說：“我跟你們在一起，只會給你們帶去麻煩。”
他說這話的時候，謝苒好似料到了以後。
會不會等他們從荊州過完年回京城，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知道他有必須要做的事，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顧家的。
可她沒想到這麼快。
“那……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她聲音裏藏着哽咽，黑夜中她的眼睛紅了。
“或許吧。”他輕聲答，“若是成功了，你會有見到我的機會。”
那失敗了呢？
謝苒經不住去想。
她的手指有些僵硬，許是冷的，她慢慢握到一起，才從手心感覺到一絲暖意。
“走了。”顧昭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似乎輕笑了一聲，“過來關窗。”
不等謝苒回答，他已經轉身將窗打開，一陣凜凜寒風吹進來。
謝苒渾身一個哆嗦，擡眼再去尋他身影時，他已消失不見了。
一如來時那麼神祕。
若不是打開的窗戶，她幾乎要懷疑方才的一切都是她在做夢了。
謝苒走過去，擡起僵硬的手指，慢慢將窗關好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