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回來了，在過年的前一日。
謝苒原本已經在心中做好了準備他不會回來過年的，畢竟臨走時他自己也說了，過年時不一定回得來。
所以謝苒下意識的便覺得，他應當是不回來了。
如今聽到這消息，她感覺自己頭腦有些發昏。
顧文萱已經在抓着丫鬟問更多細節，比如說顧昭人在哪裏，他還好嗎？
謝苒則是站在原地，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耳邊是‘咚咚咚’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雙手緊握成拳，使勁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肉，感覺到疼意以後，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她竟然失態了。
僅僅是因爲一個顧昭回來的消息。
“不行，我要去看看！”
顧文萱從丫鬟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乾脆撇下她們擡腳跑了出去，丫鬟連忙抱着她的披風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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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只剩下顧文秀跟謝苒，還有兩個貼身丫鬟。
顧文秀察覺出了謝苒的不對勁，她輕輕一眯眼眸：“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謝苒垂眸，斂下情緒，“我回屋了。”
她想回去，她知道，顧昭肯定會去找她。
謝苒不等顧文秀再說什麼，領着素香便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路上，素香還有些驚訝：“大少爺回來的真是時候，明兒就過年了，他剛好趕上。”
謝苒不知道是顧昭正好趕上，還是他特意在這時候回來的。
她最關心的，還是邊關戰事如何了。
這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戰事應當有所緩解了吧？
否則顧昭也不會這麼放心的回來。
一路上都在想這些事，回了院子後，謝苒破天荒的叫素香去將自己的新衣服拿出來。
“小姐，這時候拿新衣服做什麼？”素香呆呆地問，“您不是說要留着等明日再穿嗎？”
“不是帶了好幾套嗎？明兒再穿其他的。”謝苒說。
素香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她去箱籠裏找了找，翻出幾套新衣裳來。
都是在京城時便準備好的，徐氏用了最好的布料，請了繡孃親手做的，比外面賣的那些個成衣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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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香伺候着謝苒換上。
那是一身大紅五彩刻絲小襖，搭了一條月白色的繡竹梅蘭綜裙，配了雙寶相花紋雲頭錦鞋。
她的腰肢本就纖細，裙子將她的腰段勾勒的更加妙曼。
她臉上未施粉黛，可不知爲何臉頰卻是泛着微微粉紅，一雙眸子更是如同秋水，水波盪漾般，十分的惹人疼愛。
謝苒在穿衣鏡前轉着圈看了半晌，素香都不由看呆了：
“小姐，您穿這身真好看。”
謝苒沒說話，她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着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眼中的期待也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不明白自己做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她分明知道自己跟顧昭是不可能的……爲何還要做這些？
在笑顧文萱的同時，她自己也帶着癡心妄想。
看了好久，謝苒臉上的冰霜一點一點凝起，她淡淡地說：“替我換下來吧。”
素香還在想着要拿哪一件斗篷時，驀地聽見這話，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