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是個最怕麻煩的人，謝家這個燙手山芋，她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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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香見謝苒臉上神情明一陣陰一陣的，不知她在想什麼，卻也沒敢去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謝苒才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站起身道：“走，去淺雲居看看。”
爲了避嫌，這幾日她都沒往顧昭那裏去，顧昭自然也沒來找她。
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若不是刻意要見，一月到頭恐怕都見不了幾次。
謝苒帶着素香去淺雲居，原本只是想看看顧昭在不在的，卻沒想到目睹了另外一件事。
聽素香說，這次從荊州回來，顧昭隨行的人裏，除了夢竹、姚戈和楚英外，唯獨不見燕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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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謝苒對着燕婉實在喜歡不起來，但畢竟她也是在顧昭身邊服侍的。
這突然一下不見了蹤影，謝苒也會好奇。
兩人到了淺雲居外，楚英和姚戈照例守在門口。
“二姑娘。”姚戈笑着輕聲打招呼。
楚英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只隨意瞥了她一眼，隨後便當沒看見，也不準備行禮。
謝苒沒將他的態度放在心上，而是揚脣朝姚戈輕輕一笑：“顧昭在嗎？”
“公子在屋裏。”姚戈輕聲答，“您直接進去吧。”
“多謝。”謝苒笑着謝過，這才擡腳朝院裏走。
繞過影壁，便見視野開闊的庭院，入春以後這院裏種了些花花草草，謝苒猜測，應當是夢竹弄的。
腦海中才劃過這麼個念頭，便見夢竹從小廚房的方向走過來，手中還端着零嘴吃食。
她看見謝苒，沒有絲毫愣怔，倒像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一樣。
“二姑娘。”夢竹走過來，笑着曲膝行禮。
謝苒朝她手中的那些零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這是給誰準備的？”
顧昭應該從來不吃這些才對，她幾次過來都沒在他屋裏看見。
這會兒這麼會讓夢竹去準備呢？
莫非是這屋裏還有其他人不成？
謝苒想着，心口有些酸唧唧的。
“是公子吩咐的。”夢竹笑着答道。
原本顧昭讓她準備這些的時候，她還奇怪呢。
如今一見謝苒，便頓時明白過來了。
感情是特地給謝苒準備的。
“哦。”謝苒儘量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努力讓自己不要去在意，“我幫你端進去吧。”她說。
這自然是不行，她是府中小姐，夢竹哪敢讓她做事。
剛要拒絕，謝苒卻已經伸手將東西接了過去，她都來不及反應。
素香也覺得謝苒這行爲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她跟夢竹一道留在外面。
謝苒則是端着東西朝屋裏走去。
房門虛掩着，她用手臂輕輕撞開。
屋裏，顧昭正坐在桌前，穿着嶄新春衣，許是有些冷，還在外面披了件外衣。
他單手支在桌子上，託着下巴，神情清淺的看着手中的書。
他的動作姿勢透着一抹矜貴的慵懶，像是有些疲乏，眼眸輕眯着，眼尾微微上挑。
看着眼前這如畫一般的情景，謝苒突然在想。
若是沒有發生宮變，他仍舊是那個東宮太子，此時此刻，會不會也如這般，靠坐在東宮的桌前，百無聊賴的翻着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