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一時有些看呆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顧昭擡起頭來，瞧見是她，微微勾起脣角，輕笑着開口：“站在門口做什麼？”
他的嗓音溫潤如玉，全然不似從前的冷漠寒涼。
謝苒猛一下反應過來，正對上他噙笑的雙眸，臉蛋忍不住微微一熱。
“在想我是不是該敲門。”她說。
“不必。”顧昭輕輕一笑，“門開着便是等你來。”
“等我？”謝苒微怔，“我沒說我要來啊”
顧昭笑而不語。
他對謝苒的性格很瞭解，知道她去了一趟謝家後，肯定要來見自己。
所以他提前叫夢竹備好女孩子愛吃的零嘴，特意等着她來。
謝苒好像也突然明白手上端的這些東西，都是爲自己準備的。
她的心一時軟了下來，連邁動的步子都跟着虛軟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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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還以爲是顧昭約了人……心中正酸楚着，如今明白實情，頓時有幾分開心。
她端着東西坐到顧昭的對面，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萬一我不來呢？”她輕聲問。
顧昭笑說：“那便當我自作多情了吧。”
謝苒輕哼了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便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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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手中的書，封面像是有些舊了，應當是他看了無數遍。
“你祖父身子如何？”顧昭主動與她說話。
提到謝老爺，謝苒眉眼下意識的噙了一抹冰霜：“沒幾日好活了。”她如此道。
說話時眼神冷得可怕。
顧昭則輕輕說：“有些可惜了。”
“可惜？”謝苒皺起眉，看他，“有什麼好可惜的？”
謝老爺這些年來對他們一家三口的所作所爲，謝苒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死了，她的心中只會感到痛快。
顧昭見她跟個小炮仗一樣的，一點就着，頗有些無奈。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指，被她躲開。
他不依不饒，又追上去，到底是將她微微泛涼的手握進了掌心。
“可惜謝家罷了。”他輕聲解釋道，“謝家乃是百年基業。你祖父雖人品不行，但經商這方面卻天賦極高，若沒有他，謝家也不可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人無完人，謝老爺身上惡果重重，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在其他地方的確造詣頗高。
至於他的那兩個兒子，卻半點沒有遺傳到這些。
若是謝謹之還在的話，自然不用擔心謝家的日後。
可謝敬之跟謝克之，顯然都不是管理謝家的絕佳選擇。
謝苒微微抿着脣，面色有些許的複雜。
她得承認，顧昭說的這一點很對。
謝老爺的確是有本事的。
“他還有兩個兒子呢。”謝苒固執地說，“就算是死了，憑謝家的基業，也能讓他們再敗幾十年。”
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顧昭看的出來，若謝家真走到那一步，她也會痛心。
顧昭輕輕捏着她柔軟的手指，沉銀片刻，才繼續道：“我知道你對謝家的仇恨，可是……”
他話沒說完，便被謝苒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謝苒咬着嘴脣，臉色一點一點的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