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被她那眼神看的一愣，呆怔之時，燕婉突然朝她磕頭，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地上，聽得謝苒頭皮發麻。
“二姑娘，奴婢知錯了，求您原諒奴婢。”她一邊磕一邊說。
“你這是做什麼？”謝苒嚇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扶，卻被她擡手擋開。
她這一下力氣不小，直接將謝苒手背都拍紅了。
她仍舊重重磕着頭，再擡起頭來時，額頭已經破了，滲着血絲，再加上她蒼白的臉色，瞧着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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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眉頭緊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燕婉突然雙眼一閉，渾身癱軟在地。
這是暈過去了。
一直在門口守着的夢竹看到這一幕，猶豫片刻，還是走進來。
“公子，這該如何處理？”她看向顧昭，恭聲詢問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夢竹不怎麼喜歡燕婉，此刻看到她磕頭磕到暈過去，也還是有幾分不忍心。
連謝苒也看着顧昭，在等他的決策。
可顧昭的臉色卻冷得嚇人，他好似沒有瞧見燕婉的傷勢一般，整個人顯得孤冷寂寥。
就在謝苒感覺房間裏氣氛都有些沉下來時，忽然聽得顧昭開口道：“將她送回房間，好好醫治。”
他沒有說要再將燕婉送走的事，夢竹自然也沒有問，她將暈倒的燕婉扶起來，但力氣有限。
謝苒見狀，便走到門邊去叫了候在外面的素香。
“去幫夢竹扶一下。”她輕聲對素香道。
“是。”素香點點頭，擡腳去幫忙。
目送着她們的身影走遠以後，謝苒才扭頭看向還坐在原地的顧昭。
他的神情略有緩和，眼神在觸碰到謝苒之時，明顯柔和了許多。
謝苒站在原地，手搭在門上，卻沒有走過去。
她神情有些許的複雜，腦海中不斷迴旋着方才燕婉的行爲。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顧昭微微凝眉。
“我原以爲，燕婉是自己主動留在荊州的。”謝苒抿了抿脣，輕聲說道。
可原來，她是被顧昭留在荊州的。
她從前一直覺得顧昭對自己的態度過於冷漠，但如今看到他真正以冷待人時，才發現自己有多幸運。
“她做錯了事，我不能再將她留在身邊。”顧昭慢慢道。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身邊留不得燕婉這種人，否則以後遲早壞事。
謝苒不知該說什麼，她知道這是顧昭屋裏的事，她還沒有資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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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燕婉口中所言，又好像與她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自己猜到了些什麼，但是卻沒敢問出口。
她總怕自己多想，是自作多情。
躊躇片刻，謝苒才拿腳尖踢了踢地，小聲道：“我該走了。”
畢竟孤男寡女，長時間待在一間屋子裏算怎麼回事。
覺察出她心思有異樣，顧昭索性站起身，朝她走去：“這是怎麼了？”
說話間，他已走到近前，手指捏着她下巴，將她低垂的臉頰擡起。
不久前兩人才做過那等子荒唐事，雖沒到最後一步，但該摸的也摸了，親也親了，哪能還看不出來她的情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