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自然沒去青樓,他說的那句話也是氣話。
他只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將自己的丈夫往別的女人懷裏推的?
思來想去,他才想明白。
沈稚能說出那些話,不過是因爲她的心裏沒他。
所以他有幾個女人她也毫不在意。
對於其他男人來說,這或許是件好事,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是不偷腥的,若是家中那位不計較,想在外面有多少個都不難。
可不知爲何,想到沈稚那張淡然的臉,江羨就越發的氣了。
此時的永寧居內,小清輕聲說道:“世子去了前院書房,倒是沒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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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知兩人都就寢了,爲何江羨會突然離去。
原以爲江羨是有什麼急事要出府,可他卻又只是去了前院。
而沈稚呢,面上瞧不出什麼來,神情淡淡的,也不像是兩人拌了嘴。
小清沒敢多問什麼,只是瞧着沈稚沒說話,心裏有幾分忐忑。
“知道了。”沈稚隨意應了聲,放了手裏的書,橫豎也看不進去。
她又道:“把燈熄了吧。”
這是不等江羨了?
小清心裏犯嘀咕,只能輕輕應了。
屋裏安靜的很,平時身邊還有人喘息的聲音,今夜卻是一點聲兒都沒有。
沈稚躺在牀上,擁着被子,頭一次覺得這牀如此大。
她的心略有些空落落的,那種感覺叫她說不出來,卻有些不舒服。
沈稚翻了個身,側身躺着,身子漸漸蜷縮。
睏意襲來之時,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感覺不舒服,是因爲江羨不在。
同牀共枕這麼久,即便是有時江羨忙碌回來得晚,也總會抱着她睡。
*
次日一早,沈稚醒來時隨口問了句江羨。
小清正在替她梳妝,聽見這話,便道:“世子一大早便出門了,魏榮派了個小廝來同我說的。”
“去哪兒了?”沈稚微微驚訝。
江羨不是說這些日子手頭沒事嗎?
否則他也不會日日都待在府裏了。
“這個就不知了。”小清搖搖頭,“世子妃若是擔心世子,便派個人去門房上候着吧,這樣他回來了您第一時間便會知道了。”
這話說的沈稚微微一滯。
她嘴脣囁嚅了兩下,小聲說:“我才沒擔心他。”
她聲音小,小清沒聽清。
梳妝打扮完,沈稚便去給老夫人請安。
陪着她一道用早膳時,她問起江羨:“我聽底下人說,老四一大早便出府了?”
“是啊。”沈稚輕輕笑道,“昨兒就歇在前院的,許是有什麼事吧。”
“昨兒歇在前院?”老夫人聽着便看了一眼沈稚,見她面色無常,“吵架拌嘴了?”
沈稚輕笑着搖頭:“倒是都不算,只是同世子說話時,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
“這混賬東西。”老夫人就罵,“都成了親了還這般的孩子氣。跟自己妻子拌兩句嘴便要跑去前院,合着他一個大男人氣量如此小。”
“是我說錯了話,世子生氣是應該的。”沈稚柔聲說,“母親別動怒。”
“你啊,就是脾氣太好。”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裏多了些心疼,“你放心,無論你們夫妻怎麼吵,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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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笑着點頭:“多謝母親。”
沈稚沒以爲這種事有多嚴重,估摸着江羨氣幾日也就氣消了,會回後院的,她便沒想着去哄。
更何況,她也不會哄男人。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江羨這次似乎氣得狠了,竟一連在前院歇了三日都不見回來。
沈稚這下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叫小清準備了點心一道去前院。
她尋常時候都是不來前院,也不知江羨的書房在何處。
不過小清跟魏榮倒是混得熟,她一路領着沈稚朝江羨的書房走去。
江羨的這間書房便沒老侯爺的那麼大,也不是個單獨的小院,不過他這書房尋常也是沒人敢靠近。
門口只候着魏榮。
魏榮遠遠瞧見她們主僕過來,趕緊上前行禮:“世子妃。”
“世子在嗎?”沈稚微微笑着問。
“在的,不過……”魏榮猶豫着要不要說,沉默片刻,還未說出口,就聽見身後緊閉的書房門打開,走出兩道熟悉的身影。
除了一個江羨,另一個倒是讓沈稚沒料到。
“太子殿下。”沈稚下意識的曲膝行禮。
太子是何時出宮的,又是何時來的侯府,後院裏竟無一人得知。
太子瞧見沈稚,便揚脣笑了,側眸撇向身側的江羨,眼神裏帶着戲謔。
江羨是有些無奈,但仍看向沈稚,問:“你來做什麼?”
“給你送糕點。”沈稚乖乖答,“只是沒料到殿下也在此。”
“孤不過是恰好路過侯府,便想着進來瞧瞧。”太子淡淡笑着。
瞧這模樣是要準備離開了,沈稚便沒敢再說什麼。
她與太子雖曾有十幾年的婚約,可兩人實在沒什麼交情,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太子能跟江羨成爲朋友,兩人必定是有相似之處。
江羨將太子送走,才回頭來看沈稚。
她穿着身玉蘭色紗鍛上衣,配一條碧色緞織暗花攢心菊長裙,稚態猶在的白淨臉蛋上一雙明眸又亮又有神,她只是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望着他。
只是看見這一幕,江羨心頭的氣早就沒了。
但他可拉不下來臉,面上神情沒什麼動容,只是擡腳朝書房裏走。
沈稚猶豫了一下,還是擡腳跟進去了。
小清將帶來的點心取出來,隨後便退了出去。
書房裏只剩下他們夫妻兩人。
“世子嚐嚐這點心吧。”沈稚笑眯眯地說,“廚房新做的,味道很不錯。”
江羨坐在書案後,聞言只擡眼看了看:“我不愛吃甜的。”
他語氣聽着還有些冷淡。
沈稚沉默了一下。
她素來不愛這種氛圍,有什麼話直說出來便是,何必要憋在心裏,弄得大家都難受。
沒來由的,她也沒了要哄江羨的心思。
她已拉下臉來,卻不可能將身段低到塵埃裏,仍他踐踏。
沈稚沒再說話,只是站起身就要朝外走。
江羨原還等着她下文,餘光裏卻瞧見她突然臉色一變,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