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沒說話，但緊抿的脣卻昭示了他此時的擔憂。
馮慈音突然叫謝苒進宮，肯定是與他有關的。
可他卻不能正大光明的陪着她一同進宮。
明明這是他帶給她的危險。
…
進宮路上，素香嚇得手腳一直在抖，額頭都布着一層冷汗。
原本俊俏的小臉此時變得蒼白。
馬車裏只有她們主僕倆，那前來送信的女官則是在外面騎着馬。
謝苒見素香嚇得腦子都不會轉了，渾身抖得像篩子，便握住她的手。
感覺到謝苒的觸碰，素香渾身又是狠狠一抖，隨後擡起頭，眼神渙散的看着謝苒：“小……小姐……怎麼了？”
她的聲音語不成調，嚇得都破音了。
她只是個小丫鬟，這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跟着謝苒去了荊州。
哪怕是面對曹繼安的圍堵，她都沒有嚇成這樣過。
但謝苒也能理解，畢竟只是普通人，皇宮對她而言是個遙遠的不能再遠的地方，也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有進宮的一天。
謝苒突然後悔，早知剛才就將素香留在府裏了。
“一會兒你就在宮外等我吧。”她柔聲對素香道，“不用隨我入宮了。”
素香一聽，眼眸驀地瞪大：“這……這怎麼行？”
她是萬萬不可能放心讓謝苒一個人進宮的。
“小姐，我能克服的，您相信我！”她急忙道，“我很快就會調整好心態，不會給您丟臉的。”
她雖是個丫鬟，卻也知道今日馮太后突然叫謝苒進宮，肯定是因爲顧昭。
馮太后這些年一直在找顧昭，如今終於找到了，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苒的處境十分危險，素香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必要的時候，她甚至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謝苒。
“傻丫頭。”謝苒面有無奈，笑着摸了摸素香的臉，“我哪裏是怕你給我丟臉，我是怕你嚇破膽。”
“我不會的！”素香急忙道。
她見自己的腿還在抖着，一直咬緊牙關，擡手握成拳狠狠錘了幾下。
雖然疼，但腿總算是不抖了。
她蒼白着臉笑：“小姐，您看，我這不就好多了。您別趕我走。”
她能逃一次，難道還能逃一輩子嗎？
萬一下一次再要進宮呢？她還能躲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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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看着她的舉動，都來不及阻止，又見她笑着對自己說這話，心中頓時有幾分心疼：“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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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香勉強笑了一下：“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您的。”
謝苒雖然無奈，但也感動。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素香都是個忠心護主的人。
馬車行駛到宮門口便不能再進，謝苒跟素香下了馬車，隨着坤寧宮的女官往後宮走。
這條路比謝苒想象中的還要遠，估摸着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了坤寧宮的宮檐。
此前還十分平靜的心，忽然就微微加速跳動了起來。
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上一次見馮太后的情景，那雖是第一次見，卻遠不如這次來的緊張。
謝苒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將心中忐忑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