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未見，你的變化倒是不小。”馮太后笑着道。
顧昭的變化的確是很大。
從前的他貴爲東宮太子，渾身都是矜貴的氣質。從頭到腳所用皆是上品，身邊更是宮女太監無數。
而如今呢，他穿着最普通的衣衫，舉手投足之間雖是氣質依舊，可要說他曾是太子，也無人敢信。
“娘娘如今貴爲太后，自然瞧誰都變了。”顧昭淡淡笑着。
他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對馮太后說話的人。
偏偏馮太后還滿臉的笑意，似乎並無動怒之意。
謝苒看着這一幕，心中忐忑不已。
要不是因爲面前還有這麼多人，她只怕是已經要拉着顧昭的手，問他爲何要進宮。
“你這孩子，這麼多年你都去哪兒了？”馮太后嗔怪地說道，“讓哀家好一番找，可真是急壞了呢。”
要論這演戲的功夫，還真沒人能比得上馮太后。
她可是當初連同秦王造反的人，先皇的死也有她的推波助瀾，如今竟然還敢說這種話。
別說是顧昭了，就連謝苒聽着都覺心中惱怒不已。
顧昭似乎也不打算與她在如此打太極，他臉上的笑淡了許多。
“娘娘千辛萬苦的要見我，就只是爲了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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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不是。”馮太后一改面上神情，一抹冷冽浮於眉眼，“說吧，你這麼多年都在籌謀策劃什麼？”
她知道，顧昭不甘心。
這件事換做誰恐怕都不會甘心。
但顧昭可不是傻子，他在籌劃什麼怎麼可能同馮太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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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忌憚那些兩朝老臣，她怕是早就命人將顧昭捉拿起來，千刀萬剮了。
“娘娘高看我了。”顧昭笑說，“我無權無勢，又能籌劃的了什麼？”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哀家裝？”馮太后冷下臉，“你當真不怕哀家在這裏要了你的命？”
聽見這話，顧昭臉上神情倒是沒有絲毫變化。
可謝苒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提了一下。
她不知道顧昭進宮是不是背水一戰，她更怕的是這件事會打亂他的計劃。
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難了。
謝苒想到這裏，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
她在想，若是自己能拖住曹繼安，是否可以爲顧昭爭取一些逃走的時間？
可是，這個念頭才劃過腦海，她就感覺自己被一道目光攫住。
扭頭望去，就見曹繼安正盯着自己。
那雙眼睛裏透着冷意跟狠毒，好似將她的心思看穿，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訴她：別想了。
謝苒忍不住咬嘴脣，朝顧昭看了過去。
“娘娘若想要我的命，早在我進宮的時候便動手了，何必還要廢這些口舌呢。”顧昭淡淡一笑。
他是料定了馮太后不敢動手。
哪怕是要對他下手，也不會選在皇宮。
她今日一定要將顧昭叫進宮裏來，不過是想知道他有幾成把握。
而馮太后見他到了這種境地竟還淡定自若，心中頓時也沉了下來。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顧昭肯定不會就這樣進宮。
他的身後究竟還有誰做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