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她早就已經爲自己覓得良婿嫁了人。
說起來,雲盛倒是個好人選。
可惜,在她與雲盛深交之前,她的心中便不知何時住進了顧昭的身影。
這也是爲何她會拒絕雲盛的原因。
她的心很小,只夠裝得下一個人。
……
接下來幾日,謝苒都一直在擔心顧昭,一連幾天她都沒有睡好。
直到榮國侯府的消息傳來。
染染成功了,她給謝芊下了藥,不管她是用的什麼法子,至少是完成了謝苒交給她的任務。
消息是通過江朔遞到謝苒面前的。
彼時謝苒正坐在謝家書房裏,發着呆。
她滿心都在想着顧昭,根本沒法靜下心來看賬本。
面前書案上堆着一大堆賬本,她卻一個子都看不進去。
謝克之與田管家似乎也看出來她近來有煩心事,說完事後便都各自退去,沒有打擾她。
素香從外面走進來,輕聲稟道:“小姐,江侍衛來了。”
謝苒這時才好似回過神來,擡了擡眸:“叫他進來吧。”
“是。”素香轉身出去,沒一會兒,江朔便走了進來。
他抱拳行禮:“姑娘。”
“事情怎麼樣了?”謝苒擺了擺手,問道。
“一切順利。”江朔垂眸答道,“藥已經下了,待過幾月便能診出來。”
“好。”謝苒點點頭,“吩咐染染,讓她只需籠絡住姚晟的心便可。”
“是。”江朔應道。
他是一個男人,自然知道謝苒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雖然不懂謝苒爲何要這麼對付自己的堂姐,但對主子的命令,他向來是不會多問的。
他退出去後,謝苒便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
原以爲這件事成功,她該感到高興才對,可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她的整顆心都被顧昭佔滿了。
謝苒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恐怕到時候顧昭沒事,她自己倒是思慮成疾了。
她必須立刻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無論如何,她是該相信顧昭的。
他既然能從當初那個小孩子一步步的走到如今,那麼便沒有什麼事能夠攔得住他。
想通這一點後,謝苒的心也明顯沒那麼沉重了。
她靜下心來看賬本,這一坐便是晚上,連晚膳都沒來得及吃。
還是丫鬟送到書房來的。
如今整個謝家都知道,是謝苒掌管着生意,沒人敢再向從前那般對她。
就連廚房的飯菜也比過去好了不少。
吃完飯後,謝苒便帶着素香回了顧家。
這一天忙碌下來,謝苒早就累的渾身沒勁。
洗過澡後,她躺上牀,習慣性的翻了翻牀頭的書。
素香從外面進來,將大開的窗戶關了半扇,怕夜裏風大,再害的謝苒着涼。
她轉頭要去關另外一扇窗戶時,卻被謝苒叫住。
“開着吧。”她說。
從前每次顧昭總喜歡翻窗進來她房間裏,怕被人看見。
此後她便養成了這習慣,即便是睡覺也不關窗。
素香便依着她了。
或許是這幾日太累,一旦放鬆下來,人就覺得疲憊。
謝苒才看了兩頁,就睡了過去。
素香走過來,將書從她手中抽走,又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吹了蠟燭輕手輕腳走出去。
門口,夢竹見她出來,輕聲問:“姑娘睡了?”
“嗯。”素香小聲應了一句。
“那就好。”夢竹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謝苒焦慮成那樣,夢竹看在眼裏也覺得心疼。
她這時才明白,謝苒對顧昭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素香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下眉,壓低了嗓音道:“不過……那件事,真的不跟小姐說嗎?”
關於前兩日夢竹收到消息的事。
那時正值謝苒憂心之際,夢竹想了又想,還是將事情瞞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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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來自幽州的消息。
姚戈遞來的。
他說,公子在幽州失蹤,不見蹤影。
這就說明,她們的信到底去晚了,顧昭已經出事了。
信上還說,顧昭曾囑咐過,他若是在幽州出事,不可告訴謝苒。
這也是爲何夢竹糾結半日,最終將那封信燒了,沒讓謝苒知道。
可她在燒信的時候,卻不小心被素香撞見了。
“姑娘今日瞧着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若是再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怕是會連夜就去幽州。”夢竹低聲說道。
這話是真的。
就憑謝苒對顧昭的感情,她要是知道顧昭在幽州出事,肯定會立馬趕過去。
哪怕她什麼都做不了。
素香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都寫滿了心疼:“可是小姐早晚會知道的。”
除非在謝苒知道之前,顧昭就已經脫險。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夢竹嘆了口氣,如此說道。
只不過,這件事到底還是沒能如夢竹所願的瞞住謝苒。
顧昭在幽州失蹤的消息,很快傳回了京城。
馮太后得知以後,並沒有感到高興,而是憂心忡忡。
“只是失蹤,說明人還活着。”她擰着眉頭,坐在鳳椅上,對曹繼安說道,“務必找到顧昭,哀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曹繼安低頭應,“他不可能活着走出幽州,太后娘娘放心。”
放心?
她可放不了心。
顧昭一日不死,她就一日都睡不安穩。
這是能殺了顧昭最好的時機,必須成功!
馮太后眯着眼睛,腦海中慢慢浮現出謝苒的那張臉來。
顧昭既然肯爲了謝苒三番四次的冒險,那便說明他離不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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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顧昭還活着,第一個要去找的肯定是謝苒。
想到這裏,馮太后緩緩勾起了脣角,說:“顧昭失蹤的這件事,去告訴謝苒。”
“告訴她?”曹繼安怔了一下,“跟她說有何用?”
馮太后眸中溫度逐漸冷下來,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哀家就是要讓她知道,讓她痛苦,明白嗎?”
凡是跟顧昭有關係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曹繼安垂眸:“奴才明白了。”
馮太后冷笑了一聲,眼尾染了一抹妖冶:“你對那丫頭,似乎格外關注了些。”
“娘娘誤會了。”曹繼安淡定說道,“奴才只不過是見她與顧昭有幾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