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不管沈老夫人氣是消沒消，沈稚該孝敬的還是會孝敬。
也是在這樣的日子裏，秦茵跟秦桑登門拜訪。
沈稚倒是許久未曾見到她們兩姐妹了。
秦桑還跟從前一樣，咋咋呼呼的，秦茵則是一貫的世家嫡女氣質。
“你個沒良心的，過年怎麼都不去回去看看？祖母可想念你呢。”秦桑一見了沈稚便親熱地挽住她的手，嘴裏叭叭個不停。
秦茵則是輕聲訓斥：“這可不是在自家，你注意些分寸。”
秦桑一聽便不滿地噘嘴：“我的好姐姐，好不容易娘不說我了，你就讓我清靜清靜吧。”
秦茵懶得再說她，轉而看向沈稚。
這麼久未見，沈稚的氣色倒是越發好了。
原還擔心她這身子懷了孕後會更糟糕，不過眼下她卻臉色紅潤有光澤，似乎還長了點肉，臉蛋瞧着更顯精緻漂亮。
“看來這侯爺待你是真不錯。”秦茵也放下心來。
從前在將軍府時，雖有沈老夫人護着沈稚，可她的臉色也沒此時這麼好看。
“別說我了。”沈稚笑着道，“表姐跟陸家的公子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本來是快了，不過之前陸公子不是出了些事嘛，所以這婚期又推遲了些。”秦桑說道。
沈稚詫異地看向秦茵：“真的？”
“陸家信風水，覺得成親前出這樣的事不吉利，所以又另尋了個吉日。”秦茵無奈地說道，“如今定在八月了。”
她是不怎麼相信這些的，可也不能阻止人家信啊。
“照我看啊，就是陸家太膽小了。”秦桑哼聲道。
秦茵聞言便瞪了她一眼：“在背後妄議長輩，若是叫父親知道了，回頭有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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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撅起嘴，那嘴都可以掛只油壺了。
沈稚哭笑不得，點了點她的額頭：“那你呢？前頭不是聽說你與宜春侯府家的公子定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們婚期在何時呢。”
別看秦桑性子大大咧咧的，可一旦提起這件事，就立刻熄火了。
她臉蛋悄悄紅了一點，眼神也帶着不好意思的躲閃：“好端端的，提我的事做什麼。”
“等表姐嫁出去了，就該輪到你了。”沈稚笑道。
“再怎麼樣也要等到明年呢。”秦桑嘴硬道，“總不能這一年就把我們倆都嫁出去了吧。”
雖說女兒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可要讓喻夫人一下嫁出去兩個女兒，只怕也是不捨的。
瞧她這模樣，沈稚就生了幾分逗她的心思。
她湊到秦桑旁邊，眯着眼壞笑：“怎麼每次說起這宜春侯府的公子，你就臉紅？他是不是長的很好看？你見過了他媽？”
不逗她還好，一逗這臉就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秦桑只覺臉蛋一抹滾燙，急忙拿手扇風，慌亂道：“再好看的人，能有你家侯爺好看？你日日對着江羨那張臉都看不膩吧。”
提起江羨，沈稚倒真的回想了一下。
或許是日日看着，早就看習慣了，所以她並不知道在旁人看來，江羨那張臉有多驚豔。
“好了好了。”秦茵眼見着兩人越說越離譜了，便打斷道，“我們今日過來，可帶着祖母的任務呢。”
她對沈稚道：“祖母知道姑姑的事情真相大白，在家高興了好久，後來得知皇上賜死那個姓柏的，喜的喝了好幾日的大酒，也是這兩日才緩過來。”
若說這世上除了沈稚誰最惦記秦宜淑，那就只有秦老夫人了。
“外祖母這麼多年的心事，總算是可以放下了。”沈稚收起玩笑的心思，沉了一口氣，說道。
秦茵說：“祖母說了，叫你日後好好過日子，其餘的就不要再想了。當初姑姑的事壓了你這麼多年，叫你喘息不得，祖母的心裏也是有愧的。”
秦老夫人之所以將秦宜淑的死告訴沈稚，是怕她被柏夫人養成了陰險毒辣的性子。
但後來隨着沈稚越來越大，秦老夫人又開始後悔讓一個孩子介入到這件事裏來。
“就算外祖母不說，我長大後，也會查清這些事。”沈稚眉眼平靜，輕輕說道，“總要對得起娘生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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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茵揚了揚脣，笑容溫柔：“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
秦桑原是在一旁靜靜聽着，突然聽見她姐對着沈稚這麼說了一句，她剛放下去的嘴又撅起來，酸酸地說道：“怎麼從來不見你對我說這種話？”
秦茵瞥她：“你若肯像稚兒這般乖巧懂事，我天天對你說都成。”
秦桑翻了個白眼。
她們姐妹倆這相處方式沈稚見怪不怪，恰好杜媽媽送來了廚房新熬製的奶茶。
那是一種最近才在京中流行起來的喝法。
聽說是從塞外傳進來的，不過塞外那種喝法京城裏的人可喝不慣，於是經過改良，就變成了如今她們喝的這種香甜奶茶味。
秦桑倒是很喜歡這味道，一連喝了兩杯，若不是秦茵攔着，只怕她還要喝第三杯。
沈稚留了她們用午膳，送她們離開時，原本的豔陽天忽然變了臉。
一團陰雲籠罩在京城上空，陰冷的寒風吹散了暖意，瞧着是又要變天。
“怕是又要冷上一陣子了。”小清去將窗關了半扇，怕吹進來的涼風讓沈稚不適。
屋裏早已沒有地龍了，但是擔心沈稚冷，所以又搬了個火盆進來。
沈稚伸手靠近火盆取着暖，這種天氣她早就習慣了。
冬青端了一盅紅棗烏雞湯進來，說道：“方才午膳時夫人也沒吃多少，還是喝點雞湯吧，否則撐不到晚膳時候。”
沈稚倒是沒拒絕，但是端起雞湯只喝了一口，便微微蹙了眉尖。
“怎麼了？可是太燙了？”冬青詢問道。
“這雞湯的味道怎麼不太對？”沈稚皺眉道。
她這十幾年來吃過的山珍海味不知多少，如今吃到什麼是鹹了還是淡了她都能吃出來，甚至裏面用了多少種香料都知道。
“哪裏不對了？”小清走過來，端起雞湯聞了聞，“不是跟之前的差不多嗎？”
冬青也不知道沈稚說的是哪裏不對，這雞湯分明是剛剛才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