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一幕彷彿又要繼續上演。
大殿之上，秦王帶領自己手下的人與禁軍激戰，曹繼安與高公公則是將馮太后跟皇上護在身後。
有禁軍在前方阻擋着，秦王一時間衝不過來。
曹繼安擁護着馮太后離開大殿，可此時馮太后卻站住了腳，狠狠瞪着秦王：“我不走，曹繼安，你去，把他給我宰了！”
她知道曹繼安武功高強，今夜若說有誰能殺得了秦王，那便只有曹繼安了。
可曹繼安卻微微皺了一下眉。
這種情況，他若離開，馮太后很有可能便會有危險。
“快去！”馮太后推了他一把。
不將這個心腹大患解決掉，她絕不安心！
無奈，曹繼安只能躍身跳入人羣中，直取秦王首級。
可秦王也不是吃素的，側身躲過致命一擊後，很快與曹繼安纏鬥起來。
恰在這時，殿外突然又衝進一隊人馬，他們戴着面具，不見容貌，卻個個身手不凡。
在場之人不論是秦王那一邊的，還是馮太后這一邊的，他們全都在殺。
馮太后看見這一幕，臉色都白了：“這又是誰的人？！”
沒完沒了了！
沒有人迴應她這個問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那些廝殺的人身上。
在這些人中間，有一個身穿黑衣，蒙着面的男子。
他手持長劍，飛快的穿梭在人羣中，最後一劍刺向曹繼安！
曹繼安正和秦王酣戰，壓根沒料到竟然會有人背後下黑手，這一下他猝不及防根本躲不開！
儘管他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卻還是被一劍刺入腰間料，頓時鮮血橫流。
馮太后看到這一幕頓時頭皮發麻！
這麼多年若不是有曹繼安替她做事，她哪可能這麼順利的走到現在。
曹繼安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久了！
“哈！死太監！”秦王大喜，正要上前補一劍的時候，卻見那黑衣人突然調轉鋒刃朝他衝了過來！
秦王臉色大變：“你是誰？！”
仔細看看，身邊的人大多數都不是他帶來的，他以爲是皇宮侍衛，可仔細看看，他們又對這些侍衛痛下殺手！
“取你性命之人！”
黑色面罩之下，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響起，聽着異常耳熟。
秦王覺得這聲音自己彷彿在哪裏聽到過，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然而，根本沒留給他時間細想。
又是幾個漂亮的劍花撲面而來，秦王節節敗退。
一旁受了傷的曹繼安也在被兩個人圍攻，這些人下手專往他傷處。
眼見着曹繼安不敵，馮太后走上前一步，正要叫人去幫忙時，原本一旁沉默不語的皇上突然開了口：
“高公公。”
這一刻，他的聲音裏再不是從前那般癡傻無助，竟是佈滿冷漠。
馮太后一怔，下意識朝旁邊看了一眼。
這時她才發現，那個一直在她羽翼下長大，毫無主見的皇兒，此時竟然以一種冷漠十足的眼神看着她。
像是看個陌生人那般。
“你……”馮太后一時愣住。
高公公此時卻已經走上前來，擡起手，狠狠在她後頸上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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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后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高公公將她接住，看了一眼皇上：“陛下，如今要怎麼辦？”
皇上沒說話，只是冷着臉看向不遠處。
那裏的戰場已經快要結束了。
秦王根本就不敵那突然衝出來的人，就連曹繼安，也在負傷的狀態下被人打的連連後退。
曹繼安壓根就顧不上馮太后，找準時機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秦王也被一劍刺入胸膛！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灑出來，有不少濺在他面前人的臉上。
秦王臉色慘白，掙扎着，伸手想要去抓他蒙着臉的布。
可還沒碰到他的臉，那黑布便落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你……你？”
秦王瞪大了眼睛，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始終沒想明白，爲何顧昭沒死？
明明……他的屍體在幽州被發現，後又運回了京城。
連曹繼安都確定過的。
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弄清楚這一點了。
秦王死後，原本他的追隨者也都四處逃竄，顧昭吩咐人去將秦王帶來的人全部解決掉。
“皇兄！”
看着顧昭站在殿中冷靜安排的背影，皇上終於從安全的地方走了出來。
顧昭身形微微一怔，轉過身，便見皇上在高公公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他垂下眸，抱拳單膝下跪：“陛下受驚了。”
“皇兄快快請起！”皇上連忙伸手將他扶起來，面上一片感激之色，“今夜之事若不是皇兄，朕早就沒命了。”
“陛下多慮了。”顧昭低聲道。
他手中還握着劍，上面沾着秦王與曹繼安的血。
可惜的是讓曹繼安逃了。
“皇兄，朕……”皇上還有許多話想說。
再一次見到這個皇兄時，他的心中是高興的。
哪怕當初顧昭離開之時他還小，可他的印象中顧昭是個好哥哥。
“陛下。”顧昭打斷他，“宮中還有許多事需要陛下處理。”
當了這麼多年的傀儡皇帝，他其實早就忘記了是怎麼發號施令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在馮太后的指揮下行事的。
“皇兄今夜可否留下？”皇上又問。
顧昭猶豫片刻，最終點頭。
他看向皇上身後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馮太后，眼神深了許多。
皇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這個反應，他的臉上浮起一抹糾結：“皇兄，雖說母后當年是犯了錯，可她畢竟是生我養我的人……若是可以，能不能請皇兄……”
“陛下。”顧昭皺了皺眉，“當初她的手上沾了多少條性命，您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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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爲了他身後那些支持他的人。
更是爲了謝苒。
謝謹之的死，是馮太后下的命令。
她原可以留謝謹之一條命，可她非但沒有，還讓曹繼安殘忍殺害了他。
謝苒雖不知道謝謹之究竟是如何死的，但她那麼聰明，猜也猜得到。
顧昭不僅是想爲自己報仇，更想替她報仇。
皇上被他問的愣住了，一時間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