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不能惹她

發佈時間: 2025-01-11 18: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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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的目光靜靜掃過還站在那裏發呆的三夫人。

辦法或許是凌煙想出來的,但要實現,卻少不了三夫人的推波助瀾。

“夫人,您說句話呀!”漣漪說了半天,卻見三夫人一言不發,急的伸手扯了扯她的裙襬。

三夫人好似這才回過神來,她怔怔的擡起眼,木然地看着沈稚:“你想如何?”

她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再掙扎也無用。

其實在她來之前,沈稚便已經在想這件事要如何解決了。

只是那時她沒想出什麼結果來。

而如今,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柏哥兒的面容來。

那個孩子,她是真心喜歡疼愛的。

三夫人是沒什麼心眼,所以才能將孩子教的這般好。

可也不代表這件事沈稚要就這麼輕輕揭過。

她沉思片刻,忽然對杜媽媽道:“去拿紙筆來,讓她倆將這件事的前前後後都寫下來,簽字畫押。”

這裏的她倆指的是紅杏與那跪在地下早已嚇破膽的丫鬟。

她並未提三夫人與漣漪。

這讓她們主僕倆稍稍放下了一點心來。

“是。”杜媽媽應着,隨後對身邊的冬青使了個顏色,兩人便帶着她們出去。

沈稚又對三夫人淡淡說道:“我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你如今這般給我使絆子想害我,全然沒考慮到我還是個雙身子的人。”

三夫人臉色陡然變得煞白:“四弟妹……我……”

“旁的也不必多說了。”沈稚擡擡手,打斷她的話,“今日之事,我可以不鬧到母親面前去,我也可以看在柏哥兒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三夫人聽着後背發涼,也知道她話沒說話,抿着脣等她繼續說。

“至於那凌煙,她已不是我四房的人,我無權處置她。”沈稚幽幽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夫人即便是再愚蠢,也能聽明白了。

既然她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凌煙的身上,那凌煙總得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付出代價。

三夫人出面懲治她是理所應當。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的讓你滿意。”三夫人握緊手指,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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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淡笑起來,卻沒再說話。

三夫人瞧着她神情淡然,一時摸不透她的想法。

可又害怕這件事被江羨知道了,江羨不會放過她。

她忐忑着道:“四弟妹,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出氣。”

“我打你罵你做什麼?”沈稚笑了笑,“你是我的三嫂,自然也是侯爺的三嫂。”

她知道三夫人心裏在想什麼,說這話不過是爲了讓她寬心罷了。

再者說,沈稚雖不想就這麼放過了三夫人,可江紹跟江羨畢竟是兩兄弟。

若這件事真的捅出去了,日後他們兄弟倆該如何共處?

“時辰也不早了,三嫂早些回去歇着吧。”沈稚輕輕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疲憊。

她這麼說了,三夫人自然是不敢多留。

漣漪也忙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整理衣裙,攙扶着三夫人離開。

主僕倆一直到出了永寧居的院子後,才都覺得腿腳發軟。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三夫人抓着漣漪的手,臉上還是不可置信。

她是知道沈稚有手段的,卻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輕輕揭過了。

“往後,您可萬萬不可再去惹她了。”漣漪也還心有餘悸,“四夫人瞧着爲人溫和,實則是個狠角色。”

不用她說三夫人也知道了。

屋裏,小清端了盅溫熱的雞湯放到沈稚手邊,輕聲說道:“夜深寒涼,您喝點雞湯暖暖身子。”

沈稚沒什麼胃口,但還是端起來喝了兩口,然後問:“侯爺呢?”

江羨知道她今夜要做什麼,所以一直在前院沒回來。

“應當是在前院。”小清應道,“可要差人去請了他?”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丫鬟的問好聲。

沈稚擡眸望去時,就看見江羨走了進來。

他已換了常服,着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他倒是極少穿這種鮮亮的顏色,此時瞧着襯的面龐都柔和清雋幾分,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那抹嚴肅冷厲。

沈稚見着他便笑,說道:“正說起你呢。”

燭光下她臉上笑容乾淨溫和,眉眼彎彎,捧着碗盅的手白嫩纖細。

“處理完了?”江羨嘴角不自覺勾起笑,走到她身邊坐下。

小清與屋裏其餘人都識趣的退下。

“算是處理完了吧。”沈稚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她將那雞湯放下,指尖卻還握着調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攪動着,“我原本想着,三嫂膽大包天的對我,我怎麼也該給她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可方才見她在我面前嚇得話都不敢說的樣子,又有些心軟了。”

她說着,看向江羨:“你說我是不是太優柔寡斷了些?”

江羨聞言輕輕一笑。

笑她一個小女子,還有這等覺悟。

不過她到底年紀小,處事不多,遇到這種事初時只覺滿腔憤恨,可冷靜下來後,又會思量過多。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對她怎麼樣。”他直接道,“若是真想叫她好看,也不必繞這麼大個圈子。”

她只需叫人拷打出那丫鬟的口供,再將證據往老夫人與江紹面前一擺,三夫人這輩子都不要想再翻身。

三夫人先前所做的那些,不過是貪財,算是小毛病。

可她如今起了殺人之心,任誰都不會坐視不理。

“跟你說話好生沒趣。”沈稚最終雖說着埋怨的話,可眼尾卻是挑着笑。

她容貌生的好,於是笑起來時便更明豔,此時在熠熠燭火下,倒顯得幾分高雅貴潔。

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她已褪去了少許從前的稚氣,添了一抹從容。

“此事便是你不說,也未必不會傳到母親耳裏。”江羨心軟了半分,語氣也放柔了些,“她若問起,能替你撐腰是最好,若是她當無事發生,往後你也不必再顧忌什麼。”

他這話是在給沈稚底氣。

他當然知道老夫人爲難一個人時是什麼模樣,沈稚畢竟是當兒媳婦的,不可能頂撞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