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跟她之前小產有關吧。”謝苒如此道。
徐氏恍然大悟：“說的也是。這小產是最傷身子的，比生個孩子還要嚴重呢。”
她倒是沒往別處想。
謝芊被休已經成爲定局，榮國侯府不可能要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兒媳婦。
不過鑑於榮國侯府的人品，怕是同等地位的其他世家，不會願意將自己女兒嫁過去的了。
既沒正室，卻又讓妾室先懷了孩子。
這在哪一家都是說不過去的。
謝苒爲了不必要的麻煩，這兩日都沒打算去謝家，等着風口浪尖過去了再說。
而恰在這時候，顧昭回來了。
與他一道來的還有內閣首輔張仲倫，餘下的便是給謝苒的聘禮了。
聘禮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來的，禮炮在顧家門口響起，格外的熱鬧。
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顧昶安雖只是一介平民，可在見到張仲倫的時候，卻是半點都不怯場，他知道今日是要來商量謝苒的婚事，不能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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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裏熱熱鬧鬧的，後院自然也清冷不到哪裏去。
徐氏坐在屋裏指揮着劉媽媽去將聘禮收好，謝苒讓她坐着休息不要操勞這些，她卻道：
“我是你娘，你的終身大事我能不管嗎？”
謝苒本意是怕她累着，但見她樂在其中，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叮囑她不要太過勞累。
從徐氏屋裏出來，謝苒便帶着素香回淺雲居了。
一進院子，她便看見原本緊閉的房門大開着，夢竹守在門口。
這一幕異常熟悉。
謝苒的心跟着跳了兩下，連忙朝房間走去。
才走上臺階，還沒進屋，她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正坐在一貫的位置上，靠着憑几，翻看着她先前隨手丟在桌子上的書。
或許是聽見了聲音，顧昭擡起頭來，瞧見是她，便撂了手裏的書，朝她笑：“過來。”
謝苒便像是被勾了魂一般，腳都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我以爲你在前院呢。”
這時候顧昭不是應該跟張仲倫一道在商量婚事嗎？
“找了個藉口過來。”顧昭輕笑。
謝苒走到他身邊坐下。
房間門也被虛掩着，素香看着夢竹那關門的熟練手勢，微微皺了皺眉，壓低了嗓音問：“讓他們同處一室，能行嗎？”
她是怕婚前越界，若傳出去了對謝苒名聲不好。
“放心吧，公子跟姑娘都是有分寸的。”夢竹輕輕笑道。
若是要越界，早就越了，何必要等到這時候呢。
屋裏，顧昭將謝苒的手牽過來，下一刻，她便感覺手腕一涼。
低頭看去時，便瞧見一串晶瑩剔透的瑪瑙手串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她微訝：“這是……？”
“在幽州時偶然看見的，覺得很適合你。”顧昭笑着說。
通常瑪瑙都是硃紅色的，鮮少有像謝苒手上戴的這一串，每一顆珠子都是玉白色，其中偶有幾顆泛着點不規則的淺粉色，卻異常好看。
謝苒手腕又細又白，戴着這手串是錦上添花。
她盯着看了一會兒，才揚脣笑起來了：“很好看，我很喜歡。”
她是真的喜歡。
顧昭送她的東西，就沒有她不喜歡的。
“我聽說，婚期你想定在明年？”顧昭笑着捏捏她的鼻尖，隨後才說起正事。
謝苒點點頭：“有些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
猶豫了下，謝苒還是道：“我娘有身孕了，才兩個多月。”
成親是件大事，就算是千叮嚀萬囑咐了，徐氏也肯定不會撒手不管。
謝苒擔心她到時候太過操勞傷到肚子裏的孩子，思來想去，只能等到她將孩子生下來。
“這是件好事。”顧昭微微驚訝，隨後面上是欣喜，“這樣，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謝苒笑了笑，“他們倆的感情越來越好，是我最想看到的。”
她從前還擔心過，若是自己這般撮合顧昶安與徐氏，到頭來他們倆過的不好，那又該怎麼辦？
那她肯定會怨恨自己的。
幸好，幸好……
顧昭揉揉她的腦袋，輕笑：“我倒是頭一次見你這麼大膽的女子。”
親自來替自己母親掌眼改嫁人選。
說起這個，謝苒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那家茶樓。”顧昭道。
他當然記得。
儘管當時在樓梯上擦肩而過時，她戴着幕籬，並看不清容貌。
可後來她坐在二樓窗邊投來的那一眼，他卻看的分明。
“我還以爲你對我沒印象呢。”謝苒輕哼一聲，“你一開始對我的態度那麼差，真是過分。”
這是要秋後算賬。
顧昭笑：“過去的事還提他做什麼。”
“那你倒是說說，爲何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我似乎也沒做什麼惹你煩的事吧？”她好奇地問。
“沒有看你不順眼。”
顧昭嘴角笑意更深，他擡手輕輕將謝苒微蹙的眉心撫平，才說：“我說服父親去謝家提親的原因很簡單，是希望他老了身邊有伴。”
他清楚的很，自己不可能永遠陪在顧昶安的身邊。
儘管他們並非親父子，可那些年再荊州，也多虧了顧昶安護着他。
他甚至因此放棄了考試。
否則如今的他還不至於只是個舉人。
若他依着當初的計劃，此時的顧昭早已死在了經商的路上。
而前朝太子蕭君樾卻會捲土重來。
當然，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那些想法，總是會隨着時間推移而改變的。
謝苒想起來，前世的顧昶安當了侯爺後，也是獨身一人，膝下無子的。
前世徐氏拒絕了顧昶安的求親，一輩子都沒有改嫁。
明明是兩條再也不會重逢的時間線，卻因謝苒而改變。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謝苒說。
他們真正過成了一家人。
若是能再將曹繼安抓到，那就真是萬事大吉了。
說起曹繼安。
此時此刻的後宮之中。
顧文秀運氣算好，雖在選秀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但她被分到了李常在的宮中伺候。
這不，剛服侍完李常在用完午膳歇下，她便回了宮女居住的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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