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人呢,就是念叨不得。
前腳還在同徐氏說顧昭呢,後腳就在淺雲居見到他了。
謝苒忙完回去時,就看見他來了。
這次倒是沒有再穿一身黑了,月白色繡雲紋的杭綢直裰,外披一件狐裘大氅,領邊鑲着一圈白狐狸毛,他站在庭中,周圍積雪都掃到牆角堆着,到有幾分遺世而獨立的滋味來。
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他扭過頭來,便見謝苒走了進來。
謝苒笑嘻嘻的走過去:“方才還跟我娘說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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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什麼?”他笑着伸出手。
謝苒將手放到他手心。
他手心很暖和,謝苒哪怕走過來時全程將手揣在衣袖裏,此時卻還是有幾分冰涼。
“她問你過年回不回來,擔心你一個人在王府過。”謝苒笑着依偎到他身邊。
或許是習慣了,每次見面總免不了摟摟抱抱的,她也不像先前那麼容易臉紅了。
“過年回不來,我得進宮。”顧昭的語氣略微有些失望,他垂眸說道,“這麼多年都未曾真正祭拜過父皇母后。”
謝苒猜到了,她輕聲道:“那就照你安排的,不用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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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也不行。”顧昭笑了笑,“等到初三的時候我再來。”
“初三?”謝苒微微一怔,“有什麼講究嗎?”
“那日休沐。”他笑,“其餘時候要進宮陪着陛下。”
說起來,如今顧昭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有皇上了。
“若是時間來不及,不來也是可以的。”謝苒輕聲道。
她知道顧昭的心中定是有很多顧慮的,只是從來不曾對她說。
他不希望謝苒也陪着他一道憂心。
可謝苒卻覺得,既然要做夫妻,那便什麼事都要一起面對才是。
當然,這種話她如今還不敢說,畢竟沒有真到成親那一日。
外面站着到底有些冷,兩人進了屋,夢竹特意將門關了,還叫着素香走遠。
她說話時聲音沒壓低,恰好能讓屋裏人聽見。
謝苒無端端的臉就紅了。
這就好像是在告訴她,她們走遠了,他們倆想做什麼大可做,不必顧慮。
顧昭原是沒想做什麼,只是想跟她說說話。
可見她臉紅成一片,又覺得自己若是不做什麼,怕她心中還會瞎想。
於是一切便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謝苒已有許久未曾這樣了,僅僅是一個吻,便讓她覺得人一會兒在雲端,一會兒在水裏,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到後來,她淚眼粼粼的靠在他懷中,衣襟有幾分亂了,露出裏面一片姣好白嫩如豆腐的肌膚。
上手輕推他肩膀,卻推不動:“疼……”
她輕輕的叫,嗓音輕柔,那百轉千腸之間,是抹渾然天成的魅惑。
臉蛋更紅了,不敢亂動,只能將臉埋進他懷中,悶聲道:“你就會欺負我……”
這還是大白天,他們又沒成親,就這麼做,雖還沒到最後一步,但謝苒仍舊覺得害羞。
顧昭低聲笑着,將她抱在懷裏,嘴脣輕抿着她滾燙的耳垂,輕聲道:“遲早吃了你。”
謝苒頓時覺得渾身像是被電了一下,酥麻的厲害。
從前只知道女子能魅人心,如今瞧着,男子也不例外。
幸好顧昭不住在顧家了,否則兩人日日見着面,遲早有一日得把持不住。
顧昭並不能多待,今日過來,已逗留很久了。
臨走時,他將謝苒的衣服整理好,又親了親她額頭,才拉開門走出去。
謝苒站在門口目送他,待外面寒風將她臉上溫度吹散了不少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屋內。
…
除夕這日,謝苒早早的便起牀換了新衣服。
用了早膳她就去了徐氏屋裏。
徐氏也剛起沒一會兒,顧昶安難得沒有去書房,正陪着徐氏用早膳呢。
看見謝苒過來,顧昶安要叫劉媽媽去拿碗筷來。
“我已經吃過了。”謝苒忙出聲阻止。
“怎麼吃這麼早?”徐氏喝了口粥,又說,“今晚年夜飯的菜單可安排好了?你父親有兩個同僚要來家裏。”
都是從荊州一道進京趕考的,家裏人都在荊州呢,過年自己一個人在京城難免冷清,顧昶安便請了他們來。
“已經安排好了。”謝苒笑着道,“若是有客人的話,我一會兒跟廚房說一聲,再添兩道菜便是。”
“辛苦你了。”顧昶安微笑着道。
謝苒本來也只是過來看一眼徐氏的,他們既然還在用早膳,謝苒便先離開了。
出去時,正好看見謝禹行過來。
“禹行。”謝苒輕輕叫他。
可這小子卻像是沒聽見一樣,連頭也沒擡,徑直朝屋裏走去。
謝苒輕嘶了一聲,幾步走過去,攔住謝禹行的路,摁住他的肩膀:“怎麼的,連姐姐都不喊了?”
謝禹行咬着下脣,似乎是不想說話,可看着謝苒的眼神裏卻全是埋怨。
謝苒無奈,只能蹲下身來與他平視:“到底怎麼了?你最近也不來找我玩了。”
之前謝禹行下了課背完書,還會時常來找謝苒玩呢。
謝苒雖然忙,卻也還是會抽出時間來陪他。
但是最近謝禹行卻不常來了,如今見了面還這副模樣。
“沒什麼。”謝禹行低聲說着。
他這彆扭的性子倒是有些像謝苒。
還是一旁的婆子說:“二姑娘,小少爺是在捨不得您走呢。”
“捨不得我走?”謝苒怔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自己要出嫁的事。
莫非,謝禹行是在因爲這個不高興?
她忍不住笑了:“你從前不是最喜歡顧昭哥哥了嗎?”
“現在不喜歡了!”謝禹行咬着脣,小臉上滿是倔強,“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在他的心裏,顧昭當哥哥可以,但要當姐夫就不行。
因爲那意味着,他要搶走姐姐。
謝苒有些哭笑不得:“姐姐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