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幫她

發佈時間: 2025-01-11 18: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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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於氏想到家中兩個孩子的吃穿用度,還有日漸年邁的父母,她不得不鋌而走險。

只不過,她生性就不是那種陰險狡詐,會賣弄心眼的人。

所以在沈稚這麼提起時,她便自己兜不住了。

像侯府這些高門大戶找乳孃都是有要求的。

他們也認爲守寡的乳孃不吉利。

樊於氏說到最後,眼中的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哽咽着說道:“夫人,這件事是我騙了您,您要如何罰我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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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要罰你了。”沈稚輕嘆一口氣,走上前去,將樊於氏扶起來。

看着她那雙淚眼,沈稚道:“都是母親,我怎麼能不明白你的心情。”

“夫人……”樊於氏愣住了。

“好了,擦擦眼淚。”沈稚輕聲道。

樊於氏拿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後,才鄭重道:“夫人,您是個好人。”

若是換做一般的太太夫人們,只怕是這會兒已經大發雷霆要將她趕出侯府去了。

“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沈稚淡淡笑笑,“你的夫君,是怎麼沒的?”

“他原是在東家做長工的。”樊於氏低聲道,“後來不慎從房頂摔下,腦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就這麼沒了……”

說起丈夫時,樊於氏的眼眶還是紅紅的。

“既然如此,東家就沒給你們賠點銀子?”沈稚問。

“賠了……”樊於氏似乎有些難以切齒,但沉默片刻後,還是道,“被我公婆他們搶走了,他們一直就不喜歡我,嫌我生的兩個孩子都是閨女,斷了他們家的香火。”

沈稚聽着,眉頭便皺了起來。

樊於氏剩下的話都不必說,沈稚也能想象的出來是怎麼回事。

丈夫沒了,婆家趕走她們母女三人,爲了活下去,也爲了養活孩子,樊於氏才想了這一個辦法。

沈稚自然是同情她的,況且她照顧棣哥兒的時候一直盡心盡力。

很多時候沈稚夜裏睡不着去看棣哥兒時,都是她在旁服侍。

“如今家中的日子可還好過?”沈稚輕聲問。

“比起之前,已經好過太多。”樊於氏老老實實道,“附近鄰居都知道我在侯府當乳孃,對我老子娘都很照顧。”

她的月例雖還沒有發放下來,可光是憑着這一個身份,便已經讓他們家好過太多了。

沈稚倒是也賞過東西,但是樊於氏知道,那些東西珍貴無比。

她若是去賣了,或許能頂家中十幾年的嚼用。

可她有兩個女兒,女兒將來都是要嫁人的,嫁人需要嫁妝。

“嗯。”沈稚點了點頭,忽然出聲叫了小清來。

一直候在暖閣外的小清走了進來,恭聲道:“夫人。”

“去我庫裏取十兩銀子來。”沈稚吩咐道。

“是。”小清應了聲。

樊於氏望着她的舉動,一時沒回過神來,呆呆地瞪着眼睛。

“你既然是棣哥兒的乳孃,又將他照顧的如此好,我自然不能虧待了你。”沈稚笑着道,“這十兩銀子,你先拿回家去用,好歹讓你父母孩子能吃口熱飯,你也能後顧無憂。”

“夫人……您……您不趕我走?”樊於氏瞪大眼睛,滿臉錯愕。

她以爲自己說了這些話,沈稚會讓她離開侯府的。

畢竟沈稚是棣哥兒的母親,肯定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你又沒犯什麼錯,反而將孩子照顧的很好,我爲何要趕你走?”沈稚笑道,“之前我便說過了,你們好好照顧棣哥兒,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她不是個迷信的人。

不相信一個守寡之人的奶會對孩子有什麼影響。

她同情樊於氏,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垮下,已經是難能可貴。

十兩銀子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盒脂粉錢,可對樊於氏來說卻是救命的。

“夫人。”樊於氏剛才止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這次是感激加感動,“我不知該如何感激您。”

“好好照顧棣哥兒,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沈稚溫聲道。

樊於氏的孩子只怕比棣哥兒大不了多少,她進府來做乳孃,幾個月都回不去一次,她的這種煎熬更痛苦。

“你來做乳孃了,那你的孩子要吃奶怎麼辦?”

“家裏平日裏喂點米湯,若是方便的話,去鄰居家借點奶也是可以的。”樊於氏邊擦淚邊說,“我們從小都是這麼過來的。”

沈稚倒也沒有再善心大發,這樣的事太多,她若是件件都要幫,只怕是幫不過來。

但是她卻道:“還有劉乳孃在,你若是想孩子了,也可以回去看看。”

樊於氏面上生出一抹嚮往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夫人已經對我這麼好了,我怎敢再得寸進尺。我如今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照顧小少爺。”

沈稚笑笑:“那便等你想孩子的時候,再來跟我告假吧。”

說話間,小清已去取了十兩銀子來。

沈稚讓她交給樊於氏,然後這才起身離開了暖閣。

小清扶着她的手臂,輕聲問道:“夫人,您爲什麼要給於乳孃那麼多銀子啊?”

“方才同她閒聊幾句,知道她家中困難。”沈稚輕輕揉着有些痠痛的後腰,說道。

“於乳孃家中很困難嗎?”小清微微詫異,“那平時怎麼總見她笑眯眯的,像是沒什麼煩心事。”

“她在侯府當乳孃,若整日愁眉苦臉,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了?”沈稚笑道,“不過你也提醒我了,你回頭悄悄去她家中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

“好。”小清點點頭。

而暖閣這邊。

樊於氏正擦着眼角的淚,裝着銀子的荷包都沒來得及收,陳劉氏就突然進來了。

樊於氏下意識的將荷包藏起來。

她與陳劉氏都是乳孃,可偏偏沈稚只給了樊於氏銀子。

“藏什麼啊?我都看見了。”陳劉氏嘴角勾着不鹹不淡的笑。

樊於氏訕訕地笑,有些尷尬,卻不知道說什麼。

陳劉氏繼續冷嘲熱諷地說道:“我原來還當你是個老實的,原來也是個會偷間耍滑,騙夫人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