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汐婚期將至，爲了不讓她出什麼幺蛾子，沈老夫人特意命人將她關在自己的院子裏，不到出嫁那日，不準放她出來。
“嗯。”沈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雲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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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沈雲瀚，沈稚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許久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每日除了去學堂，就是在書房唸書呢。”單二太太道，“倒是不見他有什麼動靜。”
“他們倆都給我看好了。”沈老夫人說這話時，眉宇間劃過一抹狠戾，“他們身上都留着柏家的血，難保不會像他們母親那樣心狠手辣。”
沈雲瀚雖是沈明成的獨子。
可沈明成正當壯年，日後若再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
即便他不願意再娶了，那沈家也還有二房的兩個孩子頂起來。
那兩個孩子雖然年紀還小，資質也平庸，可在長輩的教導下，難保將來不會做出一番成績。
所以對於沈雲瀚，沈老夫人並沒有因爲他是沈明成的兒子而網開一面。
相反，正因爲他是柏靈君生的，才讓沈老夫人對他更冷漠。
“是。”單二太太恭聲應着。
“我聽說，馬家的迎親隊伍已經在路上？”沈稚輕聲問道。
“是在來的路上了。”沈老夫人點點頭，“估摸着過幾日就要到了。”
那也就是說沈雲汐再過幾日就要出嫁了。
可這將軍府卻是半點喜氣都看不出來。
單二太太看了眼沈老夫人，試探性地問道：“母親，那府裏到時，要擺幾桌好啊？”
事到如今了，喜帖都還沒派出去呢。
也不知到時要不要宴請賓客。
“明日你便將備好的喜帖送出去吧。”沈老夫人沉銀片刻後，道，“這次婚事不必大辦，只需宴請上些親朋好友便是。”
若不是因爲將軍府家大業大，恐怕沈老夫人連這些親朋好友都不願意請了。
她是真覺得沈雲汐丟人。
“是。”單二太太應聲點了頭。
自從柏靈君死了以後，這府中的事情，幾乎都是單二太太在管了。
但她畢竟從來沒有管過家，所以事事都還需要沈老夫人拿主意，一一的教她。
“那今兒的晚膳就擺在母親這裏吧。”單二太太笑着道，“也難得稚兒回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好。”沈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你去安排吧，多做幾道稚兒愛吃的菜。”
“是。”單二太太笑着應了。
她這就起身去廚房安排今日晚膳的菜單。
沈雲沁則是留下來陪着她們說話。
才說了沒一會兒呢，就有丫鬟來稟，說是江羨來了。
沈稚聽見這話的時候，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江羨來的這麼快？
看來他今日回侯府的時辰比較早啊。
沈稚還來不及多想，沈老夫人便冷聲道：“請他進來。”
沈稚此時心中五味陳雜。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江羨。
她也怕自己是個不爭氣的，江羨一勸，她就跟着回去了。
到時只怕老夫人大牙都要笑掉。
正當她猶豫之時，江羨已經進來了。
他還穿着早上出門時的衣裳，深藍色素面錦鍛袍子，身形頎長，面容俊秀，眉宇間並不見絲毫擔憂之色，好似只是平日裏來向長輩請安一般。
他神情無常的同沈老夫人行了禮。
“不必多禮。”沈老夫人語氣淡淡的，並不似從前態度那麼好。
沈稚沒跟他說話，也不知是在跟他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北境之戰大捷，前兩日剛有捷報進京，不知祖母可聽說了？”江羨笑着說道。
“哦？”沈老夫人果然被吸引，“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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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的。”江羨笑道，“陛下還說，等到沈大將軍歸朝之日，定要重重賞賜。”
“北境大捷，那他何時能回京？”她語氣略微着急地問。
比起賞賜，沈老夫人更在意的是沈明成的安危。
“回京一事，還得看陛下如何定奪。”江羨語帶遺憾，“朝中像沈大將軍這般驍勇善戰之人甚少。”
沈老夫人眸中的光就黯淡了幾分。
當母親的都是心疼兒子的。
儘管沈老夫人跟沈明成過去也存在許多分歧，可始終是母子。
沈稚倒是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是想到自己跟沈明成之間的關係，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家裏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江羨突然話鋒一轉，對沈稚說道，“你若想在將軍府住幾日，陪陪祖母，那便安心住下來。”
他嗓音很柔，也很輕。
沒有怪她的意思。
就像是兩人平時說話那樣，不帶一絲情緒。
沈稚有些驚訝地看着他，一時沒緩過神來。
“這些日子，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江羨輕聲道，“我忙朝廷的事，也沒抽的出空來替你解決這些。”
其實江羨對沈稚已經夠好的了。
每每沈稚與老夫人發生矛盾時，江羨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若非如此，沈稚只怕早就與他和離了。
如今他追來將軍府，也是自己認下錯，並未責怪沈稚行事衝動。
其實這就足夠了。
沈稚眼眶略微酸澀，她忙垂下眼，怕被看出來。
“這件事與你倒是干係不大。”沈老夫人開口道，“自古以來婆媳關係便是猶如戰場。稚兒在你們侯府受的那些委屈，我也知道了。她雖自小沒有母親，可也是我這個祖母親自教養長大的，如今到了你母親嘴裏，稚兒竟成了沒有教養的人，她這是在打我的臉，打我們將軍府的臉！”
沈老夫人的話擲地有聲，還帶着絲絲怒意：“我自少時嫁入將軍府，還從沒人敢這麼說過我，你母親在我面前，那也算是小輩，如今倒是敢來說我的不是。看來你們侯府這門親，倒是我們將軍府配不上了。”
“祖母。”江羨眉頭微擰，但態度仍舊謙和，“我母親說的那些話是無心，我替她向您道歉。”
“不必了。”沈老夫人語氣很是強硬，“這件事，除非你母親來我跟前認錯，否則，這樁婚事，我就不同意！即便是要鬧去皇后娘娘面前，我也要爲我稚兒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