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也仔細想了一下，感覺最近除了嗜睡外，倒是沒感覺身子有別的異樣，否則她自己也早就察覺出來了。
“或許是真如張媽媽所言，還不到害喜的時候。”謝苒笑道。
夢竹卻不像她們兩個那麼放心，而是對謝苒道：“王妃日後的吃食都要極爲小心才是。”
這偌大個王府，保不準就有那些包藏禍心之人。
謝苒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總會有自顧不暇的時候。
怕就怕在那些人見縫插針。
謝苒神情也略微嚴肅了幾分，對張媽媽吩咐道：“日後這院裏能進屋的人，都要小心謹慎。”
張媽媽知道此事十分重要，便點頭道：“王妃放心。”
夢竹又問：“此事，王妃可要告知顧家那邊？”
若是讓顧家知道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全京城也會知道。
夢竹這般問，便是不想讓謝苒這麼快說。
總得要先將胎坐穩，才告知徐氏等人。
謝苒自然也有這個顧慮，不過徐氏近來倒是有空就來王府，瞞是瞞不住的。
細思了一下後，她才說：“這幾月便先閉門謝客吧。”
她一向是不愛出門，也不愛招待客人的。
從前虞夫人還在京城時，兩人倒是京城聚。
可虞夫人一走，謝苒也懶得再去交些朋友。
素香聽她這麼說，便道：“怕是會有人惡意編排王妃了。”
這裏畢竟是王府，來往客人多，謝苒若是閉門謝客，保不準要傳出她恃寵而驕的名聲。
“隨她們怎麼說。”謝苒輕眯了眼眸，淡聲道，“反正我在京城的名聲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誰都知道她嬌橫無禮，她才不在意。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夢竹輕聲道。
謝苒將手搭在小腹上，神情間浮起一抹極淡的冷意。
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這個孩子保下來！
*
自從王府閉門謝客，京城中果然又多了好些對謝苒的傳聞。
連徐氏與謝敏都差人來問過是怎麼回事。
但謝苒統統搪塞了過去，他們也不好再問。
顧昭大多數時候也都待在王府，主要是怕謝苒一個人在府裏悶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知道有了身孕，謝苒更加肆無忌憚的偷懶了。
原本謝家那邊的賬本是送去鍾叔那裏，她自己那幾家店鋪的賬都是親自看的，如今也全都丟了過去，讓鍾叔幫着打理。
她這幾月都沒去鋪子裏，生意倒是沒什麼問題，娜姐掌櫃的想必也不敢偷間耍滑。
謝苒得空的時候不是窩在軟榻上，就是去暖閣。
日子過得滋潤的很。
待到十二月時，京城下了雪。
謝苒早上一醒過來便看見窗外格外的亮。
夢竹與巧蘭進來伺候她梳洗。
“今兒下雪了。”夢竹一邊爲她挽着頭髮，一邊笑着說道，“王妃一會兒可要出去瞧瞧？”
“下雪了？”謝苒雙眸微亮，白淨的臉蛋上綻放出一抹笑顏，“穿厚點，一會兒出去看看。”
“好。”夢竹笑着答。
用了早膳，謝苒便迫不及待要出去。
素香給她拿來了一件紅刻絲鑲白狐狸毛的披風，又望她手裏塞了個暖手抄，這才罷休。
夢竹扶着謝苒出門，光是站在屋檐下都能感覺到外面的寒風簌簌。
空中果然還在飄着雪花，許是從昨夜就開始下了，如今地上屋檐上全都墊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院裏的積雪倒是被掃到了牆角，清理出一片空地來，免得走路滑到。
謝苒沒敢再往前走，怕摔了。
“今年這雪下得可真夠晚的。”她嘴裏哈着白氣，輕聲說道。
“是晚了幾日。”夢竹順着她的話說。
“再過不久就是過年了。”謝苒臉上的笑微微淡了幾分。
每到過年時，顧昭的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
謝苒倒是理解他。
他經歷的那些事，實在讓他在這樣的節日下高興不起來。
“城西院子那邊可安置好了？”謝苒又問。
“早就安置好了。”夢竹輕聲答道，“王爺又派了許多人守着那邊，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謝苒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倒是沒在外面待多久，雖說身上穿得厚，但其實也冷得很。
冷氣進了嗓子眼裏，生疼的很。
回了屋裏，素香又趕緊替她解下披風，往她手裏塞了杯熱茶。
屋裏雖燒着地龍，但還是放了兩個火盆。
謝苒捧着茶杯才剛坐下來，就見阿瑤從外面進來稟道：“王妃，徐家的少奶奶來了。”
白雪來了？
謝苒微微怔了一下。
這一個月裏王府都沒來客人，有些來的也都在門口便被擋了回去。
但這次來的是徐家人，門房上的小廝沒敢攔。
“去請進來。”謝苒立刻道。
白雪尋常時候也不來王府，這次突然來，怕是有什麼事吧。
不知怎麼的，謝苒的心像突然沒了底。
沒一會兒，阿瑤便領着白雪進來了。
有段日子沒見了，白雪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瘦，即便裹着厚厚的冬衣，仍舊能看出曲線苗條。
素香走上前去替白雪解開斗篷。
“嫂嫂。”謝苒起身去迎。
“王妃。”白雪盈盈行了禮。
“嫂嫂同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謝苒語氣嗔怪道，她握住白雪的手，感覺有幾分涼，便拉着她去一旁坐。
夢竹則是替白雪倒了熱茶來。
白雪伸手接過，雖是面上不顯，可謝苒仍舊看出她眉宇間藏着幾絲愁緒。
“我聽說你上月便閉門謝客了，原是不想來叨擾你的。”白雪神情鬱郁，“實在是祖父他病的厲害。”
“外祖父病了？”謝苒瞳孔微微緊縮，她扭頭看向素香，“這件事怎麼沒告訴我？”
素香正要解釋，白雪便道：“病了有好幾日了，是他不準說。是這兩日總不見人清醒，祖母怕熬不過這個冬天，才叫我今日來同你說這件事的。”
謝苒的心慌了一下：“我得去看看他。”
對於外祖父，她的印象算不上多深。
可卻記得徐老爺是個心腸軟的，在荊州見第一面時，他哭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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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雖是時常罵他，可兩人相伴幾十年了，若其中一人突然撒手去了，對另一人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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