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逗一逗素香,似乎已成了謝苒的習慣了。
不過逗完以後,謝苒還是叫素香去賬房支銀子。
畢竟是過年,手底下那些鋪子裏的人,也是要行賞的。
素香有些頭疼,又要去鍾叔那裏,讓她難過的很。
可這是謝苒的吩咐,她不得不從。
年初這幾日,除了張夫人上門來,倒是沒有人再來打擾謝苒了。
她在王府安安生生待到了元宵。
過年時她沒進宮,是因爲身子不適,還能理解。
可這元宵節若再不去,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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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這日早上,謝苒起身後夢竹與素香便伺候着換上入宮的衣服。
不知不覺間,她這肚子越來越大,從前的衣服穿着竟然還有些微微的緊了。
夢竹一面替她梳妝,一面說道:“王妃的衣服都要調製新的了,否則肚子再大些就穿不上去了。”
“只是這幾個月穿穿,孩子一生,恐怕就要壓箱底了。”謝苒說。
一旁的素香接話道:“將來說不定還會有二小姐三少爺出生呢。”
謝苒就瞥了她一眼:“當你家王妃是什麼?還接二連三的生了。”
現在人人都講究多子多福,可謝苒卻不這麼認爲。
孩子生多了她並不覺得是件什麼好事。
雖說王府這樣的家庭是養得起孩子的,可謝苒卻不樂意生。
“嘿嘿。”素香嬉笑兩聲,不再說話了。
顧昭起得早,已經先去前院轉了一圈,回來時便見謝苒剛打扮好,正準備用早膳呢。
看見他回來,謝苒便嗔怪道:“還以爲王爺不回來了。”
顧昭輕輕一笑,坐下來陪她一道用早膳。
也不敢耽擱時間,怕晚到了,用完早膳後兩人便乘馬車進宮。
“若是有需要下跪的禮,便不用行了。”路上,顧昭叮囑謝苒。
謝苒想了想,宮中似乎還沒有能讓她下跪的人。
平時見了皇后也只需要福身,並不需要下跪。
“好。”但她還是笑着應。
到了宮門口,顧昭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馬車。
倒是沒有再下雪了,可這溫度也冷得厲害,地上滑。
顧昭還特意叮囑了夢竹,讓她小心攙扶着謝苒。
謝苒笑他這麼小心:“王爺快進宮了,別誤了時辰。”
總不能一個臣子還讓皇上等着。
臨走時,顧昭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說了聲:“我走了。”
大白天的,還是在外面,就這麼膩歪。
倒讓謝苒難得紅了臉:“好。”
目送着顧昭轉身走了後,謝苒才跟夢竹一道進後宮。
去皇后寢宮的路有些遠,從前謝苒走着還沒覺得有什麼,此時卻覺得吃力了。
也不知是不是懷了孕後就格外勞累。
才走了沒多久,她就感覺喘得厲害。
夢竹只能扶着她停下來先休息片刻。
此時陸陸續續進宮的婦人不少,瞧見謝苒了,有些熟悉的,都走上前來打招呼。
謝苒笑着一一問過好,正要擡腳繼續走時,驀地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王妃。”
這聲音並不耳熟,謝苒沒什麼印象。
不過當她轉過頭去時,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那是馮夫人。
距離上一次見,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謝苒都快忘了她的模樣。
馮夫人帶着身邊的婆子緩緩走過來,笑着給謝苒問好:“見過王妃娘娘。”
謝苒的注意力沒在她身上,而是微眯着眼眸,淡淡瞧着她身邊的婆子。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那是彭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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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王府當過差,如今竟去了馮家。
還當了馮夫人的貼身婆子。
或許是察覺到謝苒的眼神,彭媽媽還笑着同謝苒行禮:“王妃。”
“我聽說,彭媽媽從前是在王妃身邊當差的。”馮夫人笑着說,“也虧得是王妃,才能將她調教的這麼好,真是省了我好些事呢。”
她這話不知是刻意爲了挑釁謝苒的,還是真的如此。
但謝苒卻沒怎麼在意。
她只是淡淡笑了笑,說:“彭媽媽只在我王府待了一段時間而已,談不上調教。”
“王妃真是謙虛了。”馮夫人臉上笑容十分燦爛,眼尾都笑出了兩條皺紋卻不自知,“從王府出來的人,那自然都是極好的。”
謝苒不想與她再糾纏下去。
馮夫人上前來說這些,無非是想炫耀。
炫耀曾經被她趕出王府的人,如今在自己身邊當差。
可這些在謝苒看來卻是笑話一般的存在。
她捏了捏夢竹的手,後者立刻反應過來,扶着她走。
馮夫人卻還幾步跟了上來,與謝苒並排。
“聽說王妃前些日子被賊人擄走了,那賊人抓到了嗎?”馮夫人笑眯眯的問。
她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苒臉上的笑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馮夫人。”
她停下腳步來,淡淡看着馮夫人:“我與你素來沒有什麼交情,你這般纏着我,會讓我誤以爲你在巴結我。”
這話讓馮夫人臉上的笑略微僵了一下。
周圍不少路過的人都聽到了謝苒的這話,目光頓時聚集過來。
那些眼神落在馮夫人的身上,對她來說宛若凌遲。
她好歹也是要面子的人,曾經依仗着馮慈音,在這宮裏可以說是橫着走。
如今竟被人當衆如此羞辱,氣得她雙拳忍不住握緊:“王妃,你這般說,是不是太過高高在上了?我馮家如今的確是及不上王府,可你別忘了,馮家也是國舅家,當今皇上可是我家老爺的親外甥!”
她將親外甥幾個字咬的格外緊。
可謝苒卻是冷笑一聲,看着馮夫人,壓低了嗓音道:“馮夫人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有些事,想讓我幫你回憶一下?”
她言語中帶着威脅與冷冽,眼神更是猶如冰刃,一時竟唬得馮夫人語塞。
眼見着馮夫人原本囂張的氣焰低下來後,謝苒也懶得與她再說話,徑直走了。
走出去好遠以後,夢竹才輕聲道:“這馮夫人真是不識好歹。”
謝苒原本給她留了幾分面子,是她自己不要的。
“若不是碼頭的船只被炸,如今哪裏還容得下她如此叫囂。”
謝苒想到這件事,就感覺心裏沉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