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江瑤的婚事,章大太太也過來插了一句嘴:“婚期是不是快了?”
“在七月呢,還早着。”沈稚就道。
“那不也是眨眼的事情。”章大太太笑道。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五姑娘時,還只是個小姑娘呢,如今就要嫁人了。”章大奶奶道,“這日子過的可真快。”
“誰說不是呢。”
就有人附和着。
但也不知道是誰,忽然提了一句大理寺卿盛家。
屋裏衆人就沉默下來,扭頭看向那婦人。
那婦人好似還不知情一般,絮絮叨叨地說着:“我聽說啊,這盛家三少爺去了西北後,屢建奇功……”
江瑤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淡去。
盛思錚這個人,她已經很久都沒想起過了。
唯一想起來時,便是他的那封退婚書。
儘管江瑤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但女方在毫無錯處的情況下被退了婚,也讓她受盡了白眼。
“你與盛家是何關係?”沈稚忽然出聲打斷了那婦人。
她面色淡淡,脣角微勾,眼底卻是一片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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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關係。”那婦人終於察覺出一絲不對,有些底氣不足地道,“只是道聽途說。”
“既沒關係,又何必去嚼這種口舌?”沈稚淡淡道,“今日是江家三房喬遷新居的日子,與盛家又有何干?”
章大太太跟章大奶奶兩人緊張得不得了。
她們是知道侯府與盛家恩怨的,偏偏有人不知死活要提起這件事。
二夫人此時也不說話了,眼神冷淡的看着她們。
最後到底還是李氏站出來打了圓場,她略帶歉意地說道:“侯夫人千萬別動怒,她就是沒眼力見的,蠢笨的很,您別與她計較,我代她向您道歉。”
她說着,就一把將那婦人拉起來,硬是讓她給沈稚鞠了個躬。
沈稚對此沒說什麼,只是擡眸瞧了眼窗外,道:“今日外頭太陽倒是不錯。”
李氏立刻會意過來,忙道:“那侯夫人且坐着喝兩盞茶,我們出去賞賞太陽。”
她說完,就將那亂說話的婦人拉了出去。
待走到院裏後,她才壓低了嗓音狠聲道:“你敢當着侯府人的面提起盛家,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婦人被罵的一臉懵:“爲什麼不能提起盛家?我這不是昨日剛得知消息,特意來跟你們說的嘛。”
“那盛家從前與侯府結過親的,最後沒成!”李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兩家因爲這件事是結了仇的,你還敢當着侯夫人的面提那盛家三子!”
婦人震驚地張大嘴,後知後覺的感覺心底一寒,人快哭出來:“完了完了,這下我該怎麼辦?”
她今日來本就是借了李氏的光,想趁機來與三夫人攀上關係的。
沒成想關係沒攀上,卻得罪了人!
“好好待着吧!”李氏厲聲道,“侯府不找你的麻煩,你就該千恩萬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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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裏,李氏將人帶着出去後,其餘剩下的人也不敢開口說話了,生怕踩到雷點。
章大太太瞧着覺得這不行,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就這樣破壞了。
“五姑娘,方才的事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她諂笑着道。
“我沒放心上。”江瑤淺淺一笑,笑容可愛裏帶着些許嬌憨。
“我們五姑娘可不愁嫁。”二夫人笑道。
沈稚沒說話,只是在心底想着盛思錚的事。
看來他還算有幾分本事,退婚去了西北,短短一年功夫還能做出幾分本事來。
可沈稚卻並不想讓他就此在西北軍中有了威望。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起了個念頭。
…
三夫人的喬遷宴席做的很不錯,看得出來她是用了心的。
宴席過後,便陸陸續續開始送走客人了。
侯府與章家的人是最晚離開的。
章大太太跟章大奶奶與三夫人在一旁說話,沈稚他們則是跟江紹做了道別。
柏哥兒也乖乖跟在父親身邊。
目送着沈稚他們離開時,他的眸中還有一絲不捨。
今日要說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是三夫人了。
她送沈稚他們離開時,都是笑呵呵的。
回侯府的路上,沈稚同江羨說起盛家的事。
“我聽說,盛家那個三少爺,在西北立了功,是真的嗎?”
江羨在朝堂中,這種事應該比沈稚知道的更清楚。
“你怎麼知道?”他看了眼沈稚,像是有些詫異。
也奇怪她爲何會突然問起盛思錚。
“今日聽別人說的。”沈稚微皺着眉,“想不到他去了西北,反倒是比在京城更受歡迎。”
江羨聽出她語氣裏的不悅,猜測她是因爲江瑤而在不高興,便道:“去年盛思錚退婚一事,的確是有失分寸,即便是要退婚,也該當面上門來提。”
“他當初害的五妹妹被恥笑,如今倒是混了個好前程。”沈稚語帶譏諷。
江羨沉銀道:“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啊?”沈稚反問他,“若我真的對盛思錚不滿,想對他做什麼,你會生氣嗎?”
或許在江羨看來,盛思錚對江瑤的確是有些過分,可他在報效朝廷的事情上,卻又做的很好。
說到底,他始終是個男人,並不能理解江瑤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江羨輕輕笑笑,“他與我無關,硬要說起來,他對五妹做的事,我也不齒。”
沈稚不太願意理會他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件事。
等回了侯府,給老夫人請過安後,她一進永寧居的門便叫小清去給自己準備紙筆。
江羨此時正脫了外衣,準備去換身衣裳,見她連衣服都不換就坐到桌前準備修書,一時也來了興趣。
“你準備給誰寫信?”他問道。
“給我父親。”沈稚答道。
小清在一旁給她磨墨。
她活動了一番僵冷的手指,隨後便提筆。
江羨約莫猜出她要做什麼,走過來,道:“也可順道問問北邊情況。”
沈稚就擡眸看了他一眼:“北邊的情況不是隔幾日便會有捷報嘛,還需要我寫信問?”
江羨只是輕笑,然後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好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