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還是要取的。”顧昭坐下來，溫聲道，“難道你不想咱們的孩子，有個獨屬於她的小名？”
一想到孩子，謝苒的心還是軟了軟。
她思索片刻，說道：“那就叫悅悅吧。”
悅音同樾。
顧昭微怔，時候想到了什麼，眸中藏了笑：“好，聽你的。”
小悅悅被封爲郡主，謝苒是着實沒料到。
不過這也似乎間接說明了，皇上有多重視顧昭。
可越是這樣謝苒的心中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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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恩賜越多，若有朝一日出事，那這恩賜便會變成劫難。
送顧昭去前院後，謝苒便去暖閣看了悅悅。
她已經吃飽奶躺在牀上睡着了。
小小的一團，身上蓋着薄被。
正酣睡着。
奶孃在一旁守着，看見謝苒過來，連忙行禮：“王妃。”
“別多禮了。”謝苒擡擡手，“孩子怎麼樣？”
“好着呢。”奶孃連忙說，“能吃能睡。”
“那就好。”謝苒點點頭。
她走到牀邊坐下，靜靜看着孩子。
這麼小的一點，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謝苒擡手替悅悅掖了掖被角。
“你叫什麼名字？”她壓低了嗓音，回頭問奶孃。
奶孃忙答：“奴婢姓甘，單名一個蕙字。”
她摸不準這王妃是什麼脾性，但是聽府裏的其餘丫鬟說，是個好相與的。
但她仍不敢放鬆，連回答也都是一板一眼的。
“倒是個好名字。”謝苒笑笑，“好好照顧郡主，若是照顧的好，將來郡主是什麼地位，你也不差，明白嗎？”
甘蕙知道這已經算是在明示自己了，她連忙點頭：“是，王妃。”
正好有個小丫鬟進來，她福了福身，隨後輕聲對謝苒說道：“夢竹姐說，她死都不開口。”
甘蕙便瞧着方才還笑盈盈的謝苒眸色是瞬間冷淡了下來。
“那就不必再問了。”謝苒低聲說。
“是。”小丫鬟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甘蕙不明白其中緣由，便閉緊了嘴。
但一直跟在謝苒身邊的素香卻明白是什麼事，她走到謝苒身邊，輕聲說道：“那謝芊若是不說，不就不知道是誰幫她的了嗎？”
“倒是不難。”謝苒淡淡道，“遲早會露出馬腳的，不着急。”
但她卻不可能因爲謝芊不說，就放過了她。
她都這麼說了，素香便不再多嘴。
至於謝芊，一直將她關在王府裏，謝苒或許還會覺得晦氣呢，不如早點解決了丟回謝家去。
謝芊的那一雙手被打斷是再恢復不了的了，往後一輩子就只能是個又癡又傻的殘廢了。
*
洗三禮這日，謝苒的身體已恢復比前兩日還要好一些。
但她仍不能出門，雖是大熱天，但張媽媽也說了，坐月子的時候可受不得風吹，否則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的事。
謝苒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連夢竹也贊同張媽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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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謝苒只能乖乖待在屋裏。
前來參加洗三禮的人倒是很多，這畢竟是王府的大事，連同顧昭在朝中的同僚也都來了。
謝苒躺在牀上，見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看見謝敏跟黃氏她們來時，謝苒臉上的笑才稍微緩和了些。
她擡手揉了揉臉，感覺臉都笑的有些僵了。
“怎麼這幅表情？”謝敏見了便笑。
“今日才知宴客不是個簡單的活。”謝苒沒好氣。
“那你往後宴客的時候還多着呢。”黃氏接話道。
謝苒無奈笑笑。
旁邊的素香跟巧蘭已去搬了繡墩過來給她們倆，又連忙奉了茶。
謝敏說：“我聽說孩子被封爲了郡主？”
黃氏倒也聽說了，但她還是掩藏不住驚訝的神情。
這孩子一出生就有封號，比大多數人不知好了多少。
“陛下賜了封號，叫永康。”謝苒如是道。
“這倒是不錯。”謝敏笑道，“我方才去看過她了，長的真是好，只怕將來比你還要貌美幾分。”
“還是個孩子，哪裏看得出來。”謝苒笑說。
“瞧着那眉眼，的確是生的不錯。”黃氏也道。
到底是誇自己的女兒，謝苒又哪裏會不喜歡呢。
“那就借你們吉言了。”她道。
謝敏喝了口茶，突然提起謝家的事情來。
“聽說前兩日，謝芊出了事，你可知道？”她問謝苒。
“是嗎？”謝苒佯裝不知，“出了何事？”
“兩只手都被打斷了，人還瘋瘋癲癲的。”接話的是黃氏，她嘖嘖了兩聲，“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啊。”
“說是出事前失蹤了一整個晚上。”謝敏道，“不知什麼回事。”
“我這幾日人虛着，外面出什麼事也都沒管。”謝苒淡淡笑了笑。
“別去管最好。”黃氏道，“我看她是罪有應得。”
謝家因爲謝芊可是遭了不少罪。
在黃氏看來，如今人瘋了也好，至少能關在府裏哪也去不了，免得惹是生非了。
“她也是從小被慣壞了，才走到如今這一步啊。”謝敏嘆口氣。
謝苒沒接腔。
謝芊爲何會變成這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她知道，這是謝芊罪有應得。
或許是覺得今天這樣的日子說這些不好，謝敏又換了個話題，道：“下月靈犀成親，你來不了了吧？”
“應該是去不了了。”謝苒歉意地笑笑，“那時還沒出月子呢。”
楊靈犀是下月初嫁人，謝苒還在月子裏。
府裏這麼多人盯着她，她可不敢提前出月子。
“那也沒事。”謝敏雖有些遺憾，但還是笑了笑，說，“等了出來月子再去雲家看看她吧，這孩子，今日還唸叨着想過來看看你呢，被我勸住了。”
“這馬上就要嫁人了，她也忙得焦頭爛額吧。”謝苒笑道，“讓她先準備自己的婚事吧。”
她還記得自己要出嫁前那一個月是什麼心情呢，估計楊靈犀也同樣的。
“這日子過的可真快。”黃氏笑說，“轉眼靈犀表妹都要嫁人了，苒苒也當母親了。”
過的可不就是快嘛。
再往回看幾年，謝苒總覺得自己距離剛重生還沒多久呢。
可一路走來，竟以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