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甘蕙笑着行禮。
謝苒擡了擡手,隨後走過去將悅悅抱過來,笑着說道:“今兒可喝過奶了?”
“已經喝了。”甘蕙說道,“早晨起來喝了一次,便一直玩到現在呢。”
謝苒捏了捏悅悅的鼻尖:“你又有兩個弟弟了。”
悅悅可聽不懂她說什麼,只覺得她是在跟自己鬧着玩,便雙手抱住謝苒的手。
甘蕙早聽說過徐家奶奶懷了雙生子的事,此時聽謝苒這麼說,又想起來白雪大概是在這月生,便猜出來。
“王妃,莫不是徐家那邊有好消息了?”甘蕙笑着問道。
“是啊。”謝苒心情大好,一邊逗着悅悅,一邊同甘蕙道,“我那嫂嫂瞧着人纖弱,沒想到膽子這麼大。”
“是有福氣的人呢。”甘蕙笑說,“徐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呢,甘蕙這話算是說到謝苒的心坎裏了。
“倒是不指望徐家能大富大貴,只要能順順利利的便是了。”謝苒說。
甘蕙便沒再多嘴說什麼了,只是陪着笑。
誰都愛聽好聽的話,可說多了也難免惹人煩。
甘蕙能拿捏得住這分寸。
謝苒陪着孩子玩了一會兒,見她有了睏意,便將悅悅交給了甘蕙,讓她哄着去睡了。
說來是巧了,清哥兒也是在去年九月生的。
抓周禮就在幾日後,算算日子,恰好是在徐家洗三禮的後一日。
幸好是沒撞在一起,否則謝苒還真兩邊都挪不開身。
徐家洗三禮這日,謝苒早早的便起了。
她起牀時顧昭早就起身進宮了,只是身側還有餘溫在。
夢竹與素香一道服侍着謝苒更衣梳妝。
用過早膳後,她還是照例先去看了孩子。
她今日難得起這麼早,反倒是悅悅睡了個懶覺,到如今都沒醒呢。
望着她的睡顏,一時竟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最後還是素香輕聲催促:“王妃,再不走一會兒要遲了。”
“東西呢?”謝苒給悅悅掖了掖被角,輕聲問素香,“帶好了嗎?”
“帶着呢。”素香點點頭。
給兩個孩子準備的小金鎖。
這是當初知道白雪懷了兩個時,便特意叫外頭多寶閣的師傅做的。
瞧着時辰是不算早了,謝苒便帶着素香出門了。
當然,同行的還有江朔。
謝苒現在是學聰明瞭,不管去誰家,都要將江朔帶在身邊。
此去徐家還有一段距離,謝苒靠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素香坐在她對面,悄悄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頭騎着高頭大馬的江朔。
她聽夢竹說過了,王妃的那個計劃。
不過她有些好奇,王妃準備找誰來完成這個計劃呢?
之前一直在府裏,她好幾次想問,但都礙於夢竹在一旁,不好意思問。
此時好不容易單獨出來了,她倒是忍不住了。
“王妃?”
她小聲叫着。
謝苒隨即擡眸,望了她一眼:“怎麼了?”
“我聽夢竹姐說,您要給她說親事,是準備說誰呀?”她好奇地問。
“怎麼突然關心這事兒?”謝苒笑起來。
“就是好奇。”素香不好意思的笑着撓撓頭,“夢竹姐說,您是要給江侍衛做場戲。我就是在想,若是這戲沒有做成功該怎麼辦?”
那到時候夢竹是真的要嫁給那個逢場作戲之人嗎?
若是不假……那不是損壞了兩個人的名聲?
“不會不成功。”謝苒揚脣。
她既然敢這麼做,賭的便是江朔對夢竹的一片心意。
江朔對夢竹是有感情的,他只是需要被人逼一把。
“要是他們倆能成就太好了。”素香是衷心的希望。
謝苒笑了笑,沒再說話。
到了徐家,謝苒才發現今日來的人還挺多。
應當是徐長寧認識的生意上的好友,還有一些是徐雲飛的同窗。
徐氏帶着謝禹行也來了。
謝苒下了馬車後,便看見徐氏在幫忙招呼着客人。
徐氏一瞧見她,便趕緊迎上來,笑着道:“你來的倒是早。”
“哪有娘您早啊。”謝苒笑道。
“就你嘴貧。”徐氏嗔怪道。
“父親呢?”謝苒笑着問。
“自然是在翰林院忙呢。”徐氏說,“都說翰林院是清水差,但他也忙得早出晚歸,人都瘦了不少。”
“到哪兒都一樣。”謝苒安慰道,“總得經歷這一步。”
“這我自然知道。”
當初謝謹之也經歷過這些,徐氏早就習慣了。
“快進去吧。”徐氏催她,“你嫂嫂前頭還跟我念叨你呢,你去陪陪她。”
“好。”謝苒笑着點點頭,這才領着素香進屋去。
白雪這院裏人也不少,衆人聚在一起說着話,許多還是附近的街坊鄰居。
謝苒走進去後,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她。
有些知道她身份的,都連忙行禮。
不知道的那些也都跟着。
只不過大傢伙平日裏也沒有個行禮的地方,所以這禮行的也是參差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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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笑着朝她點點頭,讓她們隨意些,便進了白雪的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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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雪正躺在牀上呢,身旁有兩個婆子丫鬟,手裏還端着湯藥。
白雪臉色蒼白的很,人瞧着竟也削瘦了些,呈着病態。
婆子在勸她喝藥,她卻苦的不肯接。
是有丫鬟瞧見了謝苒,趕緊行禮,大家才看見謝苒進來了。
白雪擡眸朝她望來:“苒苒,你來了。”
連說這幾個字,謝苒都聽出來她有些氣血不足。
謝苒微微皺了下眉。
原以爲平安生下孩子,白雪的身子沒遭什麼罪呢,可如今瞧着,是虧損的厲害。
她的身子本就比旁人弱些。
謝苒擡腳走過去,忙有丫鬟搬來繡墩。
又另有婆子過來奉茶。
謝苒搖搖頭拒絕了,而是看向牀上虛弱無力的白雪,輕聲問道:“嫂嫂可覺得身子難受的緊?”
她不問還好,這麼一問,白雪便覺心中酸楚。
她孃家祖籍在荊州,徐家搬來京城後,她也明白自己這輩子恐怕與孃家人見面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此次產子好幾次危機,她腦海中唯一想起來的,便是自己的母親。
雖說產後徐老太太與錢氏都輪番過來看過,關切過,可她聽到謝苒這麼問的時候,原本壓抑着的難受便涌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