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估摸了一下時間，說道：“那就等今年底將奶給她斷了，過年時你也回家去看看吧。”
當了母親後才知道，哪怕是出個門都會惦記着孩子，生怕孩子在家出意外。
甘蕙的孩子也不大，估計就比悅悅大一兩月左右。
“多謝王妃！”甘蕙雙眸微亮，立馬感激道。
晚上，顧昭忙完公事回來，陪着謝苒一道用了晚膳後，倒是沒有跟平常一樣去前院，而是留在屋裏陪她跟孩子。
謝苒跟他說起顧家的事情。
說到顧昶安要將顧老太太他們送走時，他還有些驚訝：“當真？”
在他的印象中，顧昶安雖算不上冷血無情，但對自己的父母也算是孝敬的。
“自然是真的。”謝苒說道，“我不是同你說過，如今顧家那宅子太小，等將來喬家姑娘嫁過去後，總不能讓她也跟着一起擠着住吧。恐怕喬家也不願意。”
顧昭輕輕拍着悅悅的後背哄着她睡，同時低聲道：“要不然，讓他們換個地方住吧。”
謝苒看他一眼，說道：“父親如今才只是個翰林學士，清苦的差事，哪來的銀子買新宅子？再說了，他才剛進翰林就換宅子，傳出去該怎麼說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親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靠你的關係才……”
後半句話謝苒沒說完，但顧昭也明白什麼意思。
儘管顧昶安當初殿試成績不錯，仍舊有人說他靠的是顧昭。
顧昭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但又沉默下來。
“娘今日跟我說，打算將淺雲居修葺一番，當做禹行的婚房。”謝苒輕聲說道。
“讓他們用吧。”顧昭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當初那宅子買下來，便是爲了他們住的。”
只不過那時他沒想太多，只覺得他們一家四口住是差不多了，淺雲居那處院子，本也是他準備留給謝苒的。
後來陰差陽錯，他將謝苒佔爲己有了，那院子便沒什麼用處了。
“你倒是將一切都打算的很好。”謝苒道。
顧昭看着她，輕輕笑了笑：“沒成想遇到了你。”
人都是有軟肋的，謝苒便是顧昭的軟肋。
謝苒忍不住笑，躲開他那炙熱的眼神：“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你明日還要進宮呢。”
正好，悅悅也被顧昭哄睡着了。
謝苒叫來甘蕙，讓她將孩子抱去暖閣睡覺。
夢竹與素香已叫了人擡熱水進來，伺候着兩人梳洗。
夜間，顧昭又折騰她到很晚，但這一次不同，完事後，他摸着謝苒平坦的小腹，低聲說：“似乎沒見你服藥了。”
謝苒原是渾身無力，正要閉着眼睛睡過去時，聽見這話，她緩緩擡了擡眼皮。
“你怎麼知道我沒服藥？”
“你身上沒有藥香味了。”顧昭道。
謝苒差點笑出聲：“這你也能聞到？”
顧昭沒答這話，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輕輕吻着她的額角：“咱們可以暫時不要孩子，有悅悅就夠了。”
準確的說，是懷悅悅時，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謝苒幾番波折，還差點賠上自己的命。
謝苒靠在他胸口，聽這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眼皮有些沉重，索性便閉着了。
“你跟其他人怎麼不一樣……”她嗓音很輕，“人人都想要家中子嗣豐盈，怎的偏你不同。”
“比起子嗣，我更想要你陪在我身邊。”顧昭將她緊緊抱着，長長嘆了一口氣，良久，才娓娓道來心中顧慮，“如今我在朝中樹敵衆多，這個攝政王的位置能坐到何時還不一定。”
謝苒心中微微一驚，原本的那些睏意頓時消失，她想要擡起頭來看他，卻被他輕輕摁住腦袋。
“出什麼事了？”謝苒有些緊張的問。
顧昭一直都不肯同她說朝中的事。
許多事情，她甚至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她知道是顧昭不想讓她擔心，但與其提心吊膽着，不如讓她明明白白的擔心着強。
“目前還不算什麼大事。”顧昭輕聲道，“只是你要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謝苒抿着脣，正要繼續問時，就聽得顧昭疲倦的嗓音道：“睡吧。”
他睡的快，沒一會兒功夫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了。
但謝苒可就睡不着了。
她在黑暗中睜着眼睛，聽着顧昭的酣睡聲，一直到後半夜，她才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寅時，顧昭起身。
屋裏只點了一盞蠟燭，光不算亮。
但謝苒感覺到了他起身的動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顧昭溫熱的手掌輕輕覆在她眼上，低聲道：“多睡一會兒，別起來了。”
“嗯……”謝苒實在困得厲害，哼着答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素香撥開帷帳，瞧見謝苒轉醒，便笑道：“王妃總算是醒了。”
昨夜睡得晚，謝苒感覺渾身都沒什麼勁。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她打着哈欠，懶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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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了，讓您多睡一會兒。”素香扶着她起身，笑着說，“橫豎您起來了也沒什麼事。”
既不用給婆母請安，家中又沒什麼事需要她處理的。
謝苒揉了揉額頭，閉眸沉思了一會兒後，叫了夢竹進來。
“去給我備一碗湯藥。”她吩咐道。
夢竹先是一愣，隨後點頭應：“是。”
昨夜顧昭說的話，讓謝苒多了一點警惕心。
她也怕自己懷着孩子，又出現一些控制不了的事情。
素香叫了巧蘭進來伺候着謝苒更衣梳妝，待這一切收拾好以後，夢竹也將湯藥端進來了。
那一碗黑漆漆的湯汁，素香光是看到都覺得苦澀。
但謝苒卻面不改色的將藥喝了下去。
說來也是奇怪，前頭那些日子她沒有服藥，身子卻也沒有什麼異常。
每月的小日子還是照常來。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喝了藥更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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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還是叫太醫來給您診診脈吧。”夢竹有些不安，“我雖會醫術，但始終及不上宮裏的那些太醫。”
她是擔心，謝苒當初生悅悅時，怕是留下了什麼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