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將老夫人堵得死死的。
她當然知道是勸不動二夫人,所以才想讓沈稚去勸勸的,沒想到沈稚卻這麼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家裏的事越來越多,老四又要忙外面的,我是怕你一個人顧不過來。”老夫人尋了個藉口,如此說道。
“忙也只是忙過年這幾日而已。”沈稚笑眯眯道。
老夫人泄了氣。
她算是發現了,自己在這個家沒有一點的威嚴,連兒媳婦都指揮不動。
沈稚陪着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回永寧居去了。
三夫人跟二夫人他們的院子,沈稚提前便派人去打掃了,還添置了一些新的傢俱。
這幾日天氣都不怎麼好,沈稚便也沒派人去接二夫人。
不過三夫人的風寒倒是好了,在第三日時江紹便帶着他們回來了。
他們回來這日難得沒有下雪,兩車的東西停在侯府門前,門口小廝瞧見了,連忙叫着人出來幫忙搬東西。
等沈稚聽到消息趕過來時,江紹柏哥兒正扶着三夫人小心翼翼地往裏走,江紹則是指揮着小廝將東西搬下來。
沈稚遠遠便瞧見三夫人笑着正同身側的柏哥兒說話。
柏哥兒又長高了不少,站在三夫人的身邊,神情嚴肅的像個小大人一般。
瞧見沈稚,柏哥兒臉上才浮起一抹笑:“四嬸!”
沈稚則是快步走過來,笑道:“怎麼今日回來也沒提前說一聲?你那院裏地龍都沒燒呢。”
她說完,又伸手摸了摸柏哥兒的腦袋,誇讚道:“許久不見,柏哥兒越來越像個大人了。”
柏哥兒被她誇得臉蛋微微一紅,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
“不礙事,現在燒也還來得及。”三夫人笑眯眯道。
“先去母親那裏吧?”沈稚笑着問,“我差人去將你們屋裏的地龍先燒起來。”
“好。”三夫人笑着點點頭。
她肚子大了,走的也慢,沈稚也就陪着她慢慢走了。
等到老夫人院裏時,已經是一刻鐘以後的事了。
柏哥兒一進院就小跑着朝上房去了。
沒一會兒屋裏便傳來老夫人驚喜的聲音。
“快讓祖母看看!”老夫人聲音裏滿是喜悅與激動,“嗯,不錯,又長高了。”
沈稚則是扶着三夫人朝屋裏走去。
祖孫倆已經抱在一起說話了。
老夫人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高興。
尤其是看見三夫人大着肚子,這眼睛都笑眯起來了。
“聽沈稚說,你前些日子病了?”老夫人語氣關切道,“養好了嗎?”
“好的差不多了。”三夫人笑着應道,“多謝母親關心。”
“那便好。”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正好姚媽媽上來奉茶,還有小丫鬟捧了點心來。
老夫人指着柏哥兒道:“點心都放到他那邊去。”
柏哥兒就道:“祖母,我現在不吃這些了。”
“不吃了?”老夫人微微詫異,“何時戒了?”
柏哥兒以前是最喜歡吃這些的。
“先前吃多了,鬧得肚子疼了好久,就不敢再吃了。”柏哥兒笑說,“不過祖母這裏的點心好吃,我只能吃一點,不敢貪嘴。”
“既然如此,那就別吃多了。”老夫人道。
她說完,又問三夫人:“穩婆找好了嗎?”
“找了一個。”三夫人點點頭,“也是之前生柏哥兒時替我接生的那個。”
都是熟人,倒也不擔心什麼。
老夫人點點頭,便沒再多問什麼。
沒一會兒,江紹也過來了。
他規規矩矩地給老夫人請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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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家人,何必做這些虛禮。”老夫人就笑道,“冷壞了吧?快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
“是。”江紹笑着應了。
有些日子不見,他倒是蓄起了鬍鬚,整個人瞧着也沉穩了許多,渾身上下都透着一抹讀書人的文人氣息,顯得謙遜有禮。
“回來這些日子,柏哥兒唸書的事是怎麼打算的?”沈稚喝了口茶,輕聲問道。
柏哥兒之前是在私塾,離家不遠,不過回來了侯府,便有些距離了。
“我跟父親商量過了,還是每日過去那邊私塾唸書。”柏哥兒溫聲答道。
“那我叫車伕每日接送你吧。”沈稚便道。
沒想到柏哥兒卻是搖了搖頭,道:“我有小廝跟着我,每日天亮後出發,天黑前便會回來的。”
過去幾個月裏,他都是這般,也沒出什麼事。
但沈稚卻微微皺了下眉,她是有些擔心的。
“四弟妹不必憂慮。”江紹則是輕輕笑着,緩聲道,“柏哥兒年紀也大了,不必用孩子的方式來對他。”
沈稚下意識看了眼三夫人,卻見她滿臉放心。
也是,當父母的都不擔心,沈稚這個做嬸嬸的,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再說了,柏哥兒如今說話做事都十分得體,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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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沈稚到底是點了頭。
“還是多叫個小廝陪着一道吧。”老夫人卻說,“再大柏哥兒也還是個孩子,你們放心,我可不放心。”
“那就聽母親的。”江紹溫柔地笑着點頭。
江紹他們一家子回來的事,沈稚叫人去給江羨送了信,讓他晚上無事便早些回來。
沒想到下午時江羨就回來了。
沈稚彼時剛午睡醒來,人還有些怏怏的,冷得不想起牀。
忽地聽見外間傳來腳步聲,她以爲是杜媽媽進來了。
翻了個身,閉上眼想繼續再睡一會兒時。
卻感覺後頸一涼,有一只冰涼的手摸上她的脖子。
沈稚被冰的‘呀’了一聲,一扭身,就看見江羨滿臉笑意的站在牀邊,眉眼舒展開來。
“你幹嘛!”沈稚立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的,被他這麼一模,人早清醒了。
“棣哥兒都醒了好久,你怎麼還躺着不起?”江羨笑着坐到她身邊,伸手又想來摸她。
沈稚立刻從牀上坐起來,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平日裏不都是天黑了才回來?”
“事情忙完就回來了。”他笑着,伸手捏住她軟乎乎的手指。
他的手冰的滲人。
“你做什麼去了,怎麼手這麼涼?”沈稚一臉嫌棄道。
但她還是沒將江羨的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