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雪災

發佈時間: 2025-01-11 18:5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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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這一場雪,方才給孩子們堆了個雪人。”他笑着道。

難怪手這麼冷呢。

沈稚握着他的手,塞到了被窩裏。

“去見過三哥了嗎?”她問。

“見了,說了幾句話。”江羨挨着她坐下,道,“三哥瞧着開朗了許多。”

江紹的改變,連沈稚都發現了,江羨定然也看的出來。

從前還在侯府時,江紹從骨子裏都是唯唯諾諾。

可如今面對着老夫人顯然是比以前遊刃有餘多了。

分家對於三房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沈稚沒在牀上待多久,等着江羨手暖以後便起身了。

她去院子裏瞧了瞧,江羨堆的那個雪人就在樹下,胖乎乎的身體再配上一根胡蘿蔔做的鼻子,兩只眼睛是從棣哥兒的棋簍裏拿來的黑棋子,倒有幾分憨態可掬。

棣哥兒邁着小短腿正在樹底下拾着枯樹枝,準備給雪人做個手臂。

柏哥兒則是耐心的陪在他身邊。

好在兩個孩子穿的都很厚,沈稚倒是沒多擔心。

“四嬸。”柏哥兒最先發現了沈稚,然後笑着問好。

棣哥兒聽見聲響,扭過頭來,見是沈稚,手裏的枯樹枝也不要了,小跑着朝她奔來。

沈稚蹲下身,正好將他小小的一團抱入懷中。

“涼……”他撲在沈稚懷中,口裏吐着含糊不清的字眼。

樊於氏日日都在教他說話,可他總也說不清楚。

此時聽見他說‘涼’,沈稚下意識的以爲他是冷。

忙將他抱起來,柔聲道:“是不是冷了?”

棣哥兒粉粉嫩嫩的臉上浮起一抹焦急,搖着腦袋,眨了眨黑黝黝的大眼睛,然後又道:“涼,涼……”

正當沈稚疑惑的時候,一旁的柏哥兒忽然道:“四嬸,二弟是不是在叫娘呢?”

沈稚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棣哥兒,再叫一聲?”她語氣裏滿含期待。

然而這一次棣哥兒卻閉上嘴不肯再叫了。

他一臉傲嬌的模樣,微微揚着下巴。

沈稚忍不住笑着在他臉蛋上親了親,哄着讓他再叫一聲。

許是高興了,棣哥兒又大發慈悲一般的開口叫了人。

這次沈稚聽清了。

他真的是在叫娘。

這讓她激動的又抱着他親了好幾口。

一歲半的時候,棣哥兒終於會說話了,雖然這聲‘娘’叫的也並不標準,可沈稚卻覺得很滿足了。

她抱着棣哥兒去江羨面前,讓他當着江羨的面叫自己。

棣哥兒則像是受到鼓勵一般,叫的越發起勁。

連江羨都覺得有些驚訝。

想嘗試着讓棣哥兒叫聲爹時,他卻怎麼也不肯開口了。

雖說有些氣餒,但沈稚還是安慰江羨:“他已經學會叫娘了,過不了幾日就會叫爹的。”

江羨笑着捏捏棣哥兒的鼻子,道:“倒是個會看人下菜碟的。”

棣哥兒自然聽不懂他什麼意思,只調皮的衝他吐了吐舌頭。

傍晚,大家一道去了老夫人那裏用膳。

得知棣哥兒會說話了,老夫人也高興的不得了。

只可惜棣哥兒如今還不會叫祖母。

此後幾日裏天氣倒還算不錯,沈稚也派馬車去了二夫人所在的莊子上,準備將她接回來。

就在二夫人回侯府後的幾日裏,便又是一場大雪。

這次的雪持續下了很久,京城進入嚴冬。

冷得沈稚日日在屋裏抱着湯婆子不鬆手,都還覺得周身冷。

杜媽媽又叫人擡了個火盆進來,這才感覺屋裏暖和多了。

小清頂着滿頭風雪從外面走進來,很快髮梢上的雪花便融化成了水珠。

她哈着氣握着雙手取暖,臉蛋都凍得有些發白。

“這天兒可真冷啊。”她一面說着,一面朝屋裏走。

沈稚坐在軟榻上,招呼着她過來烤火:“先烤烤身上,彆着涼了。”

杜媽媽也去給她倒了杯熱茶。

小清捧着杯子,這才感覺凍僵的手有了一絲知覺。

“幸好先前下雪時夫人就提醒過了,如今莊子上的人都好好的,牲畜也沒凍死多少。”小清道,“只可惜地裏的收成不怎麼好,凍死了很多。”

“聽說往北一些地方,凍死了很多人呢。”杜媽媽也輕聲說道,“侯爺這些日子時常進宮,想必就是因爲這些事。”

往年並不像這麼冷,可北方有些地方年年都在凍死人。

今年連京城都冷成這樣了,那些地方想必更難熬。

“我哥哥也說,他們押鏢送到西北時,路上遇見不少凍死的人呢。”小清喝了口熱茶,說道。

沈稚思忖片刻,說道:“各地雪災嚴重,只怕朝廷賑災又要花不少銀兩。咱們府裏雖說不缺銀子用,卻也不好在此時大肆揮霍。往後府裏的吃穿用度,還是能省則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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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侯府這時候成爲衆矢之的。

“好,我會吩咐下去的。”杜媽媽點點頭道。

恰是這時,冬青走進來說二夫人來了。

沈稚忙讓她將人請進來。

不多時,丫鬟打簾,二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披一件月白繡花小披風,裏面穿着團錦刺繡對襟褙子,淡灰紫色荷花暗紋長裙,髮髻仍是素雅簡單,僅用一支碧色透玉扁釵裝飾。

小清忙迎上前,伺候着她解下披風。

“二嫂怎麼來了?”沈稚笑着起身去迎。

“也是三弟妹拜託我來跑一趟的。”二夫人笑說,“她不是眼瞧着就要生了,到時洗三禮擬了個單子,想讓我來問問你,你想請誰來?”

雖說這是三房的事,可畢竟是在侯府辦。

“我沒什麼要請的人。”沈稚則是笑着握着二夫人的手,牽着她往軟榻上。

“一個都不請?”二夫人有些納悶了。

“明面上我們已經是分了家的人,三房要宴請,也該是宴請他們的親戚。”沈稚笑着搖搖頭,道,“再說了,正值年關,家家都忙。”

“說的也是。”二夫人抿脣笑了笑,道。

沈稚這樣的身份,結交的朋友親戚自然也都是權貴。

例如徐若虞那樣的。

沈稚若是要請其他人,徐若虞也必是要發請帖的。

可誰都知道徐若虞前不久剛小產,如今邀她來洗三禮,不是平白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