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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釋懷
楚寧風才進門,就看見謙哥兒撲上來,張着雙臂一把抱住他的腿。
他有些意外:“這是怎麼了?”
一邊說着話,他一邊彎腰將這小不點抱起來,親親他的臉頰,笑着道:“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您問他吧。”衛姝笑着迎上去,“您怎麼回來這麼早?”
“宮裏沒事,就回來了。”楚寧風抱着謙哥兒進屋坐下,“陛下的病情要緩和了些。”
過去將近一個月,終於是有個好消息了。
衛姝這顆心也不由自主放了下來。
“那不是好事嘛。”她笑着給他倒了杯茶。
“那倒是。”楚寧風將謙哥兒放到自己腿上,單手端起茶杯,一口將裏面的涼茶喝光,擡眸又望她,“明日下午去別院,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衛姝抿脣笑着,“別院那邊要準備的也早就弄好了。”
“那就好。”他微微頷首。
坐在他腿上的謙哥兒見兩人聊開了,沒一個理會自己的,頓時就不樂意了,抓着楚寧風的手搖來搖去:“爹爹,上樹。”
“上樹?”楚寧風微訝看他,隨後笑開,“怎麼今日興致這麼好,還想爬樹了?”
“他嫌外面那蟬鳴聲太吵,方才還鬧着林奶孃想爬上樹去抓呢。”
衛姝輕聲笑道:“我哄他說,等爹爹回來帶你上。這不,就一直盼着您進門。”
“行。”楚寧風抱着他站起來,“既然我兒子想爬樹,那我這邊當爹的怎麼都要滿足。”
衛姝見他們爺倆就要出門,連忙叫住楚寧風:“您好歹將朝服換下來。”
這穿着朝服就要爬樹,像什麼樣子。
楚寧風也沒嫌她囉嗦,將孩子放下後就轉身進內室去換衣服。
綠蘿跟兩個小丫鬟連忙進去伺候。
謙哥兒則是已經迫不及待地去院子裏等着了。
看着這一大一小,衛姝也是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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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姝長這麼大,其實還沒見到過誰在自己面前爬樹,所以她還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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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寧風沒一會兒便換了衣服出來。
衛姝饒有興致的站在屋檐下看。
就在她以爲楚寧風會抱着謙哥兒慢慢從樹幹開始爬時,她卻看見他們倆直接一躍從地上跳到了樹幹上。
衛姝一時愣住,用呆若木雞來形容都不爲過。
就這?
爬樹就這?
他們甚至都沒有爬,就像是上了一節臺階那麼簡單,輕輕鬆鬆的就已經站到了樹上去。
謙哥兒明顯也愣住了,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抱着楚寧風的脖子大笑起來,顯然是十分開心與震驚的。
而地面上的熱都跟衛姝一樣長大了眼睛往樹上看。
楚寧風是會武的,但衛姝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飛。
她本以爲輕功什麼的只存在於話本里,可原來現實中也會有,就在她身邊。
衛姝抿了抿脣,還能看見謙哥兒那一臉興奮的模樣。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
這是不是楚寧風計劃好的?
他是想用這個方法來激發謙哥兒對學武的興趣麼?
私心裏,衛姝當然希望謙哥兒以後能走科舉之路,那至少比去上戰場要安全的多。
她平時對謙哥兒的教育總是引導着他往讀書這方面靠,楚寧風此舉跟她沒什麼差別。
她不該感到生氣。
只是想到那另外一種可能性,衛姝就有些氣餒。
萬一以後謙哥兒真的要走楚寧風的這一條路,她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一想到這,衛姝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她一言不發的站在屋檐下,看着父子倆樂呵呵的玩。
上了樹以後謙哥兒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去幹什麼的,他對一切都很稀奇。
一會兒抓抓葉子,一會兒伸手去夠比他還要高的樹枝,像是想繼續往上爬,高興得很。
衛姝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他們,便輕輕叫了身邊的林奶孃。
“一會兒他們下來,你帶謙哥兒好好洗個澡,要是身上有紅腫的地方,就給他擦點藥。”
她是怕孩子被毒蟲咬了。
“是,夫人。”林奶孃應道。
吩咐完這些,衛姝就轉身進屋了。
要是玉含在,肯定能知道衛姝的心裏在愁什麼。
可此時在跟前伺候的是綠蘿。
她雖然看出來衛姝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但卻不知道是爲什麼。
眼見着衛姝進屋,她也跟着進去。
而樹上的楚寧風呢,他玩歸玩,卻一直注意着底下的情況。
衛姝消失在屋檐下後他就發現了。
他猶豫了一下,將謙哥兒腦袋上的樹葉拿走,輕聲說道:“等後天爹帶你上山玩,那裏有成片成片的樹,好不好?”
“好!”這孩子根本沒察覺到父母的變化,嬉笑着點頭。
楚寧風抱着他從樹上躍下,落地時很穩。
他將孩子遞給迎面走來的林奶孃,順口問了句:“夫人呢?”
“在屋裏呢。”林奶孃恭聲答道。
楚寧風隨意“嗯”了一聲,擡腳就往屋裏走。
可他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面傳來綠蘿的詢問聲:“夫人,您可是不舒服?”
“沒什麼。”衛姝的聲音淡淡的。
“那您在愁什麼呢?”綠蘿問。
楚寧風止住步伐,站在門口。
裏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聽得衛姝嗓音清淡地說:“你還沒有成親,更沒有孩子,自然不知道我在愁什麼。”
“是因爲四少爺嗎?”
“一半吧。”衛姝輕聲說,“這孩子漸漸大了,總有天就會突然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並朝着那個方向去努力。我無法把控他的以後,更沒有權利替他做選擇。但我是當孃的,我希望他的以後能平安順遂,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說到這,她輕微停頓了一下,哂笑一聲,像是自嘲般的問綠蘿:“你說,我有這想法,誰不是很自私?”
“怎麼會……”
“怎麼不會呢……”衛姝靜靜說着,“如今世道艱難,戰事不斷,楚家乃是世代將門,骨子裏流的血天生就跟其他人不一樣。我知道將軍想讓謙哥兒以後繼承他的衣鉢,只不過是礙於我,才同意讓孩子長大後自己選。”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語氣略微無奈:“我是一個俗人,沒有那麼重的抱負之心,守着我這一方四院就足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