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張允謙說的很是肯定。
他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眼神間仍帶着對悅悅的疼愛，只不過在這眼神底下，卻隱藏着許多洶涌的情緒。
“公主是因爲這事，所以這些日子才對我避而不見？”他問。
悅悅抿着脣，不知道怎麼說。
她的確是因爲這些事。
可同時心裏又有些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她捉摸不透，更看不清。
她有些害怕見到張允謙，更害怕與他對視。
這在從前是沒有過的。
她不理解這種情緒是什麼，只知道自己要避開張允謙。
只有這樣，她的那顆心才不會狂跳個不停，不受她的控制。
但她畢竟年紀並不大，又沒經歷過這種事。
從小到大，除了父皇跟母后，張允謙就是她最親近的人。
所以猶豫了一下後，悅悅小聲問：“如果我說是……你會生氣嗎？”
她說完擡起頭，有些怯生生地望着他。
張允謙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若真是因爲如此，他真是不知道該生氣還是高興。
在他看來，悅悅還沒開竅，對待感情也是一竅不通。
“那如今知道是誤會了，你心裏又是何感受？”張允謙笑着問她。
“唔……”悅悅遲疑了一下，像是在思索，沉默了片刻後，說，“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她是實話實說。
好像知道真相以後，甚至還有些難過。
她在難過張允謙不喜歡她？
悅悅一想到這一點就趕緊擺擺頭，將這絲想法甩出腦海去。
“那往後還躲着我嗎？”張允謙又問。
悅悅搖搖頭：“不躲了，到頭來難受的還是我自己。”
在對張允謙避而不見的這些日子裏，她其實心裏也很難受。
這些年來，她早就習慣了張允謙陪在身邊，哪怕有時他忙起來大半個月也不會見上一面，可是他閒下來也會抽空陪她。
這種習慣，她想自己是一輩子也戒不掉了。
張允謙笑着擡手摸摸她的腦袋，道：“今日追出宮來，也是難爲你了。”
“什麼追出宮啊。”悅悅紅了臉，扭開他的手，“我只是自己突然想出宮了而已，跟你沒關係。”
“是是是。”張允謙順着她說，但那臉上卻是噙着輕和地笑，“想不想出去轉轉？”
既然難得出宮一趟，總要出去走走。
“好啊！”悅悅興奮地點點頭。
她早就想出去了，但是一直在等張允謙來。
這會兒有他陪着，她也能放心不少。
徐氏更是不用擔心了。
張允謙便親自去見了徐氏，說明了要帶悅悅出去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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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倒是沒有阻止，只是輕聲叮囑道：“她私自出宮，宮門落鑰前得將她送回去。”
“是。”張允謙輕輕應。
於是悅悅便興高采烈地跟着張允謙走了。
徐氏與喬蘭初目送着他們倆出門，直到看不見身影后，徐氏才若有所思道：“他們倆這關係，會不會太親近了些？”
喬蘭初抿着脣輕笑：“他們不是從小關係就好嘛。”
徐氏雖然在某些方面有些遲鈍，但是在這種事上卻很敏感。
她有些詫異道：“允謙這麼多年來都不成親，不會是爲着悅悅吧？”
喬蘭初也怔了怔：“應當不會吧？”
“我瞧着不對勁。”徐氏微皺了皺眉，“悅悅如今正是在議親的時候呢，跟一個男子走的這般近，總是不好的。”
喬蘭初想了想，說道：“其實……允謙跟悅悅站在一起的時候，也儼然像是一對璧人呢。”
“胡說什麼呢？”徐氏呵斥道，“悅悅比他小那麼多，怎麼行？”
喬蘭初噤聲，不再言語。
其實男人比妻子大一些，倒是沒什麼，年紀大一點的還懂得疼人呢。
不過喬蘭初並不敢多說什麼，她與張允謙沾親帶故的，說多了難免讓人懷疑她在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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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悅悅這邊呢，她跟着張允謙出去街上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個攤鋪都會停下來買點小東西，這些是在宮中見不到的。
張允謙全程也沒阻止，只是笑着跟在身後結賬。
阿瑤的手上逐漸大包小包多了起來，最後是張允謙讓隨行的侍衛幫了忙。
時辰漸漸暗下來，張允謙帶着悅悅去了蘭夜心用晚膳。
點的都是她愛吃的。
雖然蘭夜心的廚子比不上宮中御廚，但手藝還是不錯的。
在宮門落鑰前，張允謙將悅悅送回了宮。
分別時悅悅還有些依依不捨的。
張允謙摸摸她腦袋，柔聲道：“明兒若是朝廷事物忙完，你有空的話，我再去國子監看你。”
“好。”悅悅點頭，“那你要說話算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張允謙一時覺得好笑。
悅悅想了想，好像是沒騙過自己，她嘿嘿笑了兩聲：“那我回去了。”
張允謙輕“嗯”了一聲，然後目送着她回宮。
宮門口的守衛見悅悅身邊的宮女手裏抱着那麼多的東西，立刻便叫附近的小太監過來幫忙。
悅悅回宮後沒直接回自己寢殿，而是去了謝苒那裏。
彼時謝苒也用過晚膳，正在院子裏遛彎。
蕭令禎陪在一旁。
他正在給謝苒背白天時先生教的內容。
謝苒聽得津津有味，須臾，夢竹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娘娘，公主回來了。”
“她還知道回來啊。”謝苒的語氣有些無奈。
公主出宮不是小事，悅悅雖然自以爲隱藏的很好，順利出了宮。
可實際上，若沒有謝苒的點頭，宮門口的侍衛也是不敢放她走的。
謝苒是瞧着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消沉，有意讓她出去轉轉散散心的。
就在蕭令禎背完時，他發現有個身影偷偷摸摸的出現在院子裏，他眼睛一亮：“姐姐！”
悅悅原是想偷偷進來看看謝苒的情緒的，沒想到被蕭令禎發現了。
她抱着小手走過來，討好似的朝謝苒憨笑：“母后。”
“還知道回來呢。”謝苒瞥她一眼，“以爲你今晚要在宮外過夜。”
“沒母后的允許，我哪裏敢啊。”悅悅笑嘻嘻的湊上前去，抱着謝苒的手臂撒嬌，“母后，您別生氣，我給您帶了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