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我還沒睡醒呢。”
“再沒睡醒也得起來了。”沈老夫人笑着去扶她,“免得讓人知道你在我這裏偷懶,再笑話你。”
沈稚無奈,只得從牀上爬起來了。
冬青忙上前來服侍。
重新淨臉梳妝,這一套忙碌下來,那邊已經來人請了。
沈老夫人帶着沈稚一道過去露了面。
沈稚沒去觀禮,有許多人都不知道她來了。
此時一看見她,都連忙擁了上來。
好不容易一通問好下來,沈老夫人忙叫着大家入席了。
沈稚最怕的也是這個,她從來都不擅長應付這些。
席面用到一半,冬青走過來,壓低了嗓音對沈稚道:“侯爺已經來了,在前院呢。”
“知道了。”沈稚點點頭。
用完席後,沈稚又跟着沈老夫人回了她的院子。
其餘那些賓客自然是由柳氏與單二太太招待了。
江羨去了前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要喝酒。
沈稚也沒讓人去催他,只安安心心的陪着沈老夫人說話。
期間柳氏跟單二太太將後院女眷賓客都慢慢的送走了。
大家湊到沈老夫人屋裏,單二太太想去瞧瞧新娘子,柳氏便拉着沈雲沁一道陪着她去了。
原也叫了沈稚的,但被沈稚拒絕了。
她是吃飽了就犯困,此時正昏昏欲睡。
就這樣陪着沈老夫人一直到了傍晚天黑。
前院慢慢散了,沈明成跟沈雲瀚他們都被各自扶回了房間去。
據說江羨醉的也不輕,魏榮直接扶着他上了馬車。
沈稚聽到這裏的時候,就有些坐不住了。
“快去吧。”沈老夫人笑着道,“姑爺今夜喝得多,你回去後也別怪他。”
“祖母說的我好像個母老虎一樣。”沈稚忍不住笑道。
“別貧嘴了,快去。”沈老夫人道,“他最的不省人事,此時只怕正難受着呢。”
沈稚便沒再耽擱,帶着冬青走了。
等她回到馬車上,便聞到一抹酒香味。
味道倒是不重。
江羨正靠坐在裏面,臉龐微微泛紅,眼神瞧着有些恍惚迷離,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卻驀地亮了起來,好似一顆蒙塵的珍珠,終究綻放出屬於他的光芒。
“你這是喝了多少?”沈稚說話的嗓音都不由自主地變輕。
“有點多。”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但我……還算清醒。”
他說話略有些大舌頭,顯然是不清醒了,只勉強認得清眼前人是誰。
沈稚吩咐車伕慢些,免得江羨被晃的更暈。
她坐過去,挨着江羨。
“要不要靠我身上睡會兒?”她柔聲問着。
江羨沒說話,腦袋往她肩上靠了一下,但很快又坐直了身子,道:“不行,會壓疼你的。”
“不會。”沈稚見他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記得這些,就忍不住笑。
她拉着江羨,讓他靠在自己肩上,道:“你睡一會兒,等睡醒就到家了。”
江羨或許也是真的醉糊塗了。
他的手腳顯然跟不上意識。
還沒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靠在沈稚身上了。
他腦海中有許多片段閃過,讓他意識有些天旋地轉。
回侯府的路好像變得格外遠。
他只聽見馬車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知聽了多久。
終於,車停了下來。
身側的沈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咱們到家了。”
江羨意識不清的睜開眼,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轉,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沈稚下了馬車。
魏榮趕忙來扶,生怕江羨站不穩壓到沈稚身上了。
“先扶他回永寧居。”沈稚吩咐道。
“是。”魏榮不敢耽擱,忙扶着江羨朝後院走。
江羨醉成這樣回來,肯定是瞞不過老夫人。
但沈稚也沒工夫想那麼多了。
回到永寧居,魏榮把江羨扶着睡到牀上,這才告退。
沈稚則是叫紫蘇去小廚房準備醒酒湯來。
還好江羨喝醉了不耍酒瘋,安安靜靜的。
沈稚幾次擔心他會吐,可到最後他都睡着,也沒什麼動靜。
醒酒湯也只喝了幾口,實在喂不下去。
這一夜沈稚沒怎麼睡得好,主要是擔心江羨。
他夜裏醒過來好幾次,給他準備的水他都喝完了。
次日天不亮他又起身要進宮。
沈稚迷迷糊糊的聽見動靜,睜開眼便看見江羨已經穿戴整齊,身着朝服,頭戴紗帽。
“天色還早,你再多睡會兒。”江羨走到牀邊來,輕聲說道。
沈稚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微微沙啞着嗓音道:“你記得吃點東西再去上朝,昨夜喝了那麼多酒,你胃裏肯定不舒服。”
“知道了。”江羨笑着親了親她的臉蛋,“睡吧。”
沈稚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
杜媽媽沒有叫她早起去請安,是知道她昨夜爲了照顧江羨沒睡好,再加上有了身孕本就嗜睡。
沈稚這一覺幾乎睡到日上三竿。
等再醒來時,就覺得渾身痠軟無力。
用過早膳後,都差不多快晌午後,她去了老夫人那裏。
老夫人見着她,便道:“聽說你身子有些不適,怎麼不歇着?”
“想着過來給您請個安,陪您說說話。”沈稚輕聲道。
老夫人正拿着一把小剪刀,修剪着盆栽裏的粗枝爛葉。
聽見這話,她回頭看了一眼沈稚,而後淡淡道:“聽說昨夜老四醉醺醺的回來,他今日還下的來牀去上朝?”
她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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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輕輕抿了抿脣,而後道:“再怎麼樣,也不能耽誤了正事。”
“哼。”老夫人不冷不淡的哼了一聲,繼續修剪枝葉,“他倒是心疼你。”
“也是他昨日恰好有空。”沈稚笑說。
“行了,這些話也不必跟我說了,他願意去誰家就去,我還能攔着他不成?”老夫人淡淡道,“你既然身子不適,就回去歇着吧,這幾日也不必過來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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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啓脣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祖母說的沒錯,她這個婆母,的確最是小氣了。
沈稚告了退,走到院子裏才想起來,她還沒問問那個趙成跟江瑤的婚事怎麼樣了呢。
想再折返回去問,想到老夫人方才的語氣,還是暫時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