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她們離開以後,顧昶安才差人將顧老太太送走。
這次倒是出奇的順利,顧老太太沒有做出任何胡攪蠻纏的舉動。
一家子將人送走後,時辰也不算早了。
林氏初來乍到,對顧家的事情並不算了解,但她也沒敢多問。
畢竟對這個家的人都不熟悉,她怕自己貿然開口,反而問了不該問的事,再惹得人煩。
謝苒她們回到宮裏的時候,天色漸晚,悅悅這兩日也累的夠嗆。
雖說什麼也沒做,但就是沒來由的身心疲憊。
她回了自己的寢宮中,甘蕙早已候着了,她一回來便招呼着宮女擡了熱水進來,伺候着悅悅好好泡了個澡。
泡完以後,悅悅毫無形象的躺在牀上,甘蕙則是拿着幹帕子替她輕輕擦着頭髮。
她的頭髮又多又長,十分濃密,每次洗了頭都要擦上很久。
但甘蕙似乎樂在其中。
等到頭髮擦到八分乾的時候,她又拿了桂花頭油來,細細抹在發上。
悅悅手中搖着扇子,慢慢說道:“光是去看別人成親就那麼累了,等到我嫁人的那一天,豈不是會更累。”
“您是公主,出嫁流程自然與其他女子不同。”甘蕙輕輕笑道,“到時繁瑣一些也是正常。”
悅悅頓時又覺得還好婚期晚,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晚到哪裏去。
如今已經五月了,再有三月她便要出嫁,這日子也是眨眼便過去了。
她輕輕咬了咬嘴脣,倒是有些希望時間不要過的那麼快。
又過了兩日,顧文煜帶着林氏進宮。
謝苒還是依照着從前給喬蘭初的份量,同樣賞了林氏的。
林氏有些受寵若驚,連答謝的話都忘了說,還是顧文煜輕輕咳了一聲,她才好似反應過來,連忙道:“多謝皇后娘娘賞賜。”
“既進了顧家的門,往後便是一家人了。”謝苒輕笑道,“你便同文煜他們一樣,喚我一聲姐姐吧。”
她是想來不在意規矩的。
再說了,本就是一家人。
林氏還這般客氣,沒得讓大家關係都疏遠了些。
林氏還有些不敢,顧文煜卻笑道:“多謝姐姐擡愛。”
他幼時最怕的就是這個長姐了,她位高權重,說話雖從來都是笑眯眯的,可懲治起人來卻也是不留手段。
但隨着年歲漸長,顧文煜卻明白,謝苒對待他們這兩個弟弟都是真心的,沒有一絲假意。
漸漸的,他也就不怕了。
“如今成了家,肩上可就要擔一份責任了。”謝苒對他說教。
顧文煜虛心聽着:“姐姐放心,我會擔起責任的。”
他是什麼性子,謝苒倒也瞭解,雖是軟弱了些,卻還算明事理。
徐氏有事雖是有些腦筋轉不過彎來,但幸好顧家其他人都是明理人,倒是不怕林氏會受委屈什麼的。
謝苒又留他們夫婦倆在宮裏用了膳,瞧着林氏很不自在的樣子,便叫他們先回去了。
林家本就是小官之家,家裏的孩子們自然也沒見過多少貴人,像謝苒這樣身份的人,若非是嫁給了顧文煜,只怕是一輩子也不得見,也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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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後,林氏同顧文煜坐在馬車上,她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宮中的表現,頓時有些懊惱。
“我方才是不是給你丟人了?”她小聲問着,語氣裏有一抹愧疚。
顧文煜心細如髮,看出她的情緒,笑着握住她的手,溫聲說:“沒有。別說是你了,就連我自己,也是這兩年見到姐姐才不至於那麼緊張的。”
這是實話,可並不是安慰她的。
可林氏想到喬蘭初對着謝苒時的遊刃有餘,她又有些自慚形穢:“我何時才能像嫂嫂那般。”
“你不必像她。”顧文煜卻道,“各人有各人的優點,若是人人都一樣,那還得了?”
他對這些看的明白,從不去爭不屬於自己的,更不會眼紅別人有自己沒有的。
更何況,他瞧着林氏哪裏都好。
林氏活了這麼久,也沒見過有人能這麼灑脫的。
她怔了一下,目光落到兩人相執的手上,臉蛋沒來由地紅了一下。
這兩日下來,顧文煜待她是極好的。
不光如此,顧家的氛圍也很好。
婆婆並不會給她立什麼規矩,嫂嫂行事做派也是一團和氣,好似真的就是生下來便是一家人,沒有二心。
林氏想起自己出嫁前母親對她的交代。
她只要安心守着夫婿過日子,往後屬於她的好日子還長着呢。
看來這話是沒錯的。
林氏這才舒了心。
待回了顧家,顧文煜去了前院,林氏則去徐氏那裏,正好喬蘭初也在。
林氏說了謝苒賞了她些什麼。
那些東西太多太貴重,林氏受之有愧,想要分一些給徐氏和喬蘭初。
徐氏卻笑道:“既然是苒苒給你的,你就好好守着,算是她這個當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喬蘭初也道:“當初我嫁過來時,姐姐也是這般賞了我的,你就安心收着吧。”
她們都這麼說了,林氏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正好差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去將自己在孃家時便準備好的禮物拿過來。
林氏閒暇時候喜歡做女紅,針線上的功夫尤其厲害。
她親手給徐氏做了一雙鞋子,給喬蘭初縫了幾張手帕,還有送給喬姐兒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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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她自己親手做的。
徐氏當即試了那雙鞋子,頓時便誇道:“你這手可真巧,瞧這鞋面上繡的花,真是栩栩如生。”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要娘喜歡就好。”
喬蘭初將帕子交給丫鬟,讓她收起來,正要說些什麼時,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憋悶,人有些難受。
“嫂嫂這是怎麼了?”林氏微微一嚇,連忙關切地問。
徐氏也嚇得不輕:“怎麼臉色突然泛白了?”
“可能是這幾日沒休息好。”喬蘭初捂住胸口,勉強笑了一下,然後安慰她們,“沒事的,好好休息幾日便是了。”
徐氏想起這段日子家中大小事幾乎都是喬蘭初在安排,她有些愧疚,說道:“不行,還是請個大夫來替你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