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熹貴人出宮
“哪有那麼容易就定下來的。”衛姝笑說。
聽見這話，周夫人一時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那是得好好斟酌。”孫夫人點頭說道。
周夫人還想說什麼，才張口，就見一個丫鬟突然小跑着進了靈堂，然後說道：
“熹貴人來了！”
熹貴人？
羅瑞雯？
衛姝一驚。
尋常妃子別說是回孃家了，就算是出宮都不行吧。
更何況羅瑞雯只是一個貴人？
皇上到底是有多寵愛她，才會同意在今日讓她回寧遠侯府？
衛姝與周夫人、孫夫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靈堂那邊的人更是激動的不行，大家趕緊出去迎。
衛姝她們也都跟着人羣一道去了。
羅瑞雯的到來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二門都圍滿了人。
衛姝連羅瑞雯的身影都沒看見，就只聽得大家行禮問好的聲音。
“她怎麼能出宮來？”周夫人詫異道。
羅瑞雯跟皇后的待遇，如今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她能出得了宮，皇后卻還要被禁足宮中。
“一個貴人，竟有此等寵愛。”連孫夫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衛姝卻沉默着沒有說話。
羅瑞雯能得到如今這一切，靠的是什麼還不知道呢。
人羣漸漸散開了，衛姝看見身着素衣的羅瑞雯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她像是哭過，眼睛泛紅，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蒼白與痛苦，她像是連路都走不動。
若是不知道的，恐怕還要以爲她與寧遠侯夫人的感情有多好呢。
“裝模作樣的這就來了。”周夫人低聲嘀咕道。
不多時，羅瑞雯走到了衛姝跟前，她像是有些驚訝在這裏看見衛姝，愣了一下後，還想給她行禮。
“楚夫人……”
衛姝反應倒是快，直接側身避開了：“熹貴人這是做什麼？”
她一個皇上的妃子，竟還像一個朝臣的夫人行禮，傳出去了不知得將衛姝詆譭成什麼樣呢。
羅瑞雯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面上浮起一抹歉意：“是我唐突了。”
衛姝沒說話，只是隨着孫、周兩位夫人一起給她行了禮。
不管羅瑞雯品階多低，她好歹都是陛下親封的。
宮女扶着她往靈堂那邊走，其餘人也都自然的跟了過去。
衛姝還是照樣走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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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熹貴人怎麼瞧着跟過去不太一樣了。”周夫人輕聲說道，“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符啊。”
羅瑞雯只是一介庶女，可如今看着，渾身上下卻都充滿着貴氣，哪怕身着素衣，也擋不住身上的氣質。
孫夫人提醒她說：“好歹進宮這麼多年了，就是學也該學會了，怎麼可能還跟過去一樣呢。”
“說的也是。”周夫人道。
衛姝一直沒說話，她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找機會跟羅瑞雯單獨談話。
羅瑞陽或許也是聽說了羅瑞雯出宮的消息吧，她從房間裏出來，剛好看見羅瑞雯正在給寧遠侯夫人磕頭。
已經有許多年未曾見過羅瑞陽了，她的改變甚至比羅瑞雯還要大。
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寧遠侯府嫡女，如今變得與尋常婦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像是有些發胖了，身形比過去臃腫些，臉上肉也多了，顯得眼睛更小。
若不是五官還有着過去的模樣，衛姝都不敢相信那竟然是羅瑞陽。
她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周夫人，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見周夫人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是羅瑞陽，變化大吧。我方才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
今日給衛姝的驚喜已經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羅瑞雯在寧遠侯夫人的靈前哭了好一會兒，直到體力不支，被扶下去休息，衆人才慢慢散開來。
也快到開席的時候，羅大奶奶過來招呼着大家入席。
衛姝還惦記着要與羅瑞雯私下談談的事兒，她與孫夫人兩人分開，準備去羅瑞雯休息的廂房。
卻不成想半道被羅瑞陽截住。
從看到羅瑞陽的那一刻起，衛姝就知道她肯定要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是現在。
“楚夫人，好久不見了。”羅瑞陽還紅腫着眼睛，蒼白的臉上勉強浮着一抹笑，她笑起來時，面上肉都擠到了一處去，平添幾分猙獰。
衛姝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出聲：“有何事？”
她的態度是意料之中的。
羅瑞陽並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可她的心裏仍舊是被刺痛了一下。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在記我的仇。”她苦笑了一聲，說道，“難道我變成如今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我不滿意？”衛姝真是被她逗笑了，“你變成如今這樣，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與我有何干系？”
她這話說的沒有錯。
可羅瑞陽就是不甘心。
尤其是這麼多年來，每每生活裏有不如意的時候，她都會去想在將軍府時候的日子。
若是那時候……衛姝沒有針對她。
她或許還能跟楚寧飛和和美美的生活。
她的心裏是怨的。
甚至在知道楚寧飛與喬氏過的幸福，她更是不甘。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急着想再生一個孩子，這樣也許可以改變她在沈國公府的困局。
可偏偏……她越是想生，就越是懷不上。
大夫說了，是她先前一個小產時給身子留下了隱患，如今才會如此艱難。
甚至爲了可以懷上孩子，她一天將藥當成飯來喝，否則身形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了。
想到這裏，羅瑞陽的雙手便忍不住收緊。
她咬着嘴脣，直至咬破，感覺到了一抹疼意，她才鬆開。
“是……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她啞着嗓音道。
許是過去這些年的生活已經磨平了她的棱角，讓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對着衛姝肆意發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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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嗎？”衛姝儘量讓自己的情緒放平，不要被羅瑞陽影響，“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還急着去見羅瑞雯呢。
“如果……”羅瑞陽出聲攔住她，慘白的面上劃過一抹希冀，“如果當年，我不跟你作對，是不是就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