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孩子的感情
謙哥兒跟凡哥兒的感情是最好，兄弟兩個在學業上也有所交流，要說二房一家搬出去最難過的人，那就非謙哥兒莫屬了。
衛姝瞧他這模樣，也有幾分心疼。
可已經確定下來的事情，是不會再改變的了。
“哪怕是如今不分家，將來遲早也會分的。”她只能蹲下身來，微微仰着頭，看着謙哥兒，輕聲說。
“我知道。”謙哥兒神情間有些落寞，但嘴角還是強撐着一抹笑，“那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啊？”
“具體的日子還沒定下來呢。”衛姝說道，“分家不是小事，得慢慢來，急不得。”
聽見這話，謙哥兒才像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還以爲二房會立馬搬出去呢，讓他一點緩衝的機會都沒有。
衛姝笑着揉揉他的頭，柔聲道：“放心吧，哪怕分了家，你往後也還是能去見凡哥哥的，不會影響到什麼。”
“嗯，我知道了。”謙哥兒這才露出會心的笑。
目送着謙哥兒出去以後，衛姝才站起身，輕輕嘆了口氣。
“夫人，您嘆什麼氣呀？”玉含納悶地問。
“等二房一走，恐怕最不習慣的，就是這些個孩子了。”衛姝道。
府裏這些孩子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兒時的玩伴就這些，突然從他們的生活裏消失了，換誰都會不習慣的。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玉含也有些感慨。
凡哥兒跟慧姐兒那時也常常跑到聽雨軒來玩呢，一眨眼功夫兩人都要成家了。
坐回到軟榻上，衛姝才想起來問二房那邊的事：“那邊沒再鬧了吧？”
“沒鬧了。”玉含搖搖頭道。
都達成所願了，自然是美滋滋的去計算二房能分到多少家產，哪裏還會鬧呢。
要是再敢鬧下去，太夫人一怒之下將他們趕走，一分錢不給，她也不敢說什麼。
眼見着天冷下來了，不久就要過年，過完年後便是慧姐兒出嫁的日子，太夫人思來想去，還是想讓慧姐兒在將軍府出嫁。
她也想親眼看着慧姐兒嫁的如意郎君，這算是她爲數不多的願望了。
不過瞧着二夫人那架勢，倒是想年前就搬出去。
二房兩口子因爲這事似乎又拌了嘴，但這次倒是沒像之前吵得那麼兇了，至少傳到衛姝耳裏的時候，是沒激起多少浪花。
晚上時衛姝將這件事同楚寧風說了。
他靠在牀上等着衛姝從淨室出來，手裏拿了本她平時在看的書，隨意翻了兩下。
屋裏還沒燒地龍，只有火盆將就着，不過有楚寧風在，他的體溫足夠將被窩裏烘的暖洋洋的。
衛姝散着頭髮走出來，身上衣服穿的少，她幾步小跑過來便往楚寧風懷裏扎。
楚寧風胸口被她輕輕撞了一下，索性放了書伸手抱住她。
“怎麼不多穿點？”他笑着道。
“就這幾步路，懶得再穿了。”衛姝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笑着說，“再說了，不是有將軍你嘛。”
他身上暖和的像個火爐，可遠比那火盆管用多了。
楚寧風哭笑不得，擡手替她掩了掩被角：“明兒叫人將地龍燒起來吧。”
她天生就怕冷，屋裏兩個火盆怕是不夠她用的。
“現在就用地龍太早了吧。”衛姝將腳塞到他腿間，這才感覺舒服些，然後道，“我看娘那屋裏都沒還沒燒呢。”
“娘沒你這麼怕冷。”楚寧風笑着抱住她。
衛姝推了他一把，佯裝生氣：“你的意思是說，我比孃的身子還差了？”
“沒有，我哪裏敢這麼想。”楚寧風輕笑，“我是心疼你。”
“我也沒那麼嬌弱。”衛姝輕輕噘嘴。
此時的她哪裏還有白天教育孩子時的模樣啊，整一個大孩子。
偏偏楚寧風還處處都寵着她，慣着她。
“哎，娘今晚跟我說，想讓慧姐兒嫁人以後，再讓二弟他們搬出去。”衛姝終於想起來說正經事，“我瞧着娘是心疼孩子，但二弟妹那脾氣，我怕她不會願意。”
“她要不嫌丟人，那便讓她自己搬出去住吧。”楚寧風冷哼了一聲，說道。
也就是將軍府對下人一向寬厚，這次的事情才沒人敢出去嚼舌根，否則二夫人在家裏鬧翻天這件事啊，早就傳遍整個京城了。
“我就怕她破罐子破摔，到時候還真敢一個人搬出去。”衛姝輕嘆了口氣，說道，“娘近來因爲他們的事，人都蒼老了許多。”
人上了年紀啊，蒼老就是一瞬間的事。
自從上次病倒以後，哪怕日日喝着藥調理身子，太夫人的精氣神也大不如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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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夕之間就已有了老態。
楚寧風靜默了片刻，才說：“這件事，依着孃的意思來吧。”
“那二弟那邊，到時候你去同他說說吧。”衛姝順勢道，“二弟聽你的話，你去說的話，也比娘開口要好。”
上次提出分家就是太夫人決定的，雖不知道楚寧沐心中是如何想的，可這種事換了誰，恐怕都不太好想。
“嗯。”楚寧風輕應了一聲，“等我明天從宮裏回來，便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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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衛姝輕輕笑彎了眼眸，然後靠在他懷裏，一時覺得十分安心。
…
十一月初，京城徹底冷了下來，每日推開門出去這院裏都結着霜，那養着錦鯉的池塘裏都浮着一層薄薄的冰。
聽雨軒院裏種着的花早就枯了，只剩幾株臘梅還在寒風中挺立着。
衛姝一早起來，還沒用早膳呢，兩個孩子便過來了。
謙哥兒是晨起唸書習慣了，臉上未見任何疲憊之色。
反倒是舒姐兒，她的精神瞧着明顯沒有前幾個月好了。
天冷時她也愛賴牀，可這習武卻不是輕易就放棄的，晨練一日都不可少。
她進聽雨軒裏來時還哈欠連天的，臉蛋有幾分蒼白，看着是困極了。
屋裏燒了地龍，暖烘烘的，綠蘿跟綠歌伺候着兩個孩子將披風脫了，才去給他們盛粥。
衛姝拿溫熱的手指捏了捏舒姐兒的臉蛋，笑道：“這是沒睡醒？”
謙哥兒笑着瞧了她一眼，滿眼憐愛。
舒姐兒則是怏怏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