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然的一句“阿承”,讓陸南承的嘴角微微揚起。
他偏頭,眸光如墨,帶着柔情,膩膩地黏在她身上。
沈秋然看何東陵時,臉上是帶着笑的,可眼神,卻透着一股清冷。
何東陵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回到京城,我會親自審問她。”
何東陵在派出所時,已經打過電話回京城了。
何燕燕不在家,去西藏了,要一個月才回來。
何燕燕現在在去西藏的路上,何東陵也無法聯繫到她。
聽他這麼說,沈秋然也不再說話,見大寶小寶好奇靦腆地看着何東陵和冼園,碗裏的飯菜都沒動過。
沈秋然往她們碗裏夾了一塊芋頭餅:“你們要乖乖吃飯。”
大寶小寶現在很聽她的話。
娘讓她們乖乖吃飯,那她們就乖乖吃飯。
她們拿起沈秋然夾過來的芋頭餅,又脆又香又糯,很好吃!
何東陵看着兩個乖巧的重孫,目光慈祥,“她們叫什麼名字?”
“叫大寶小寶,還沒上戶口,上戶口之前,我會幫她們取個好聽的名字。”沈秋然見她們喜歡吃芋頭餅,又給她們夾了一塊。
看到沈秋然那麼照顧兩個孩子吃飯,何東陵道:“我完全不相信他們說的,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惡意。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們那樣排斥你?”
沈秋然知道何東陵說的他們吃指虎山村的村民:“我也不知道。”
村民討厭的是原主,她就算是住進原主的軀殼裏,也不會承認原主曾經做過的那些事。
原主糟糕的人設已經深深刻進村民的心裏,她重生過來,想讓村民喜歡她,得費不少心思,可她又是一個,不想費心思的人。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做自己該做的,做自己想做的,不管他們會不會喜歡。
做你自己,喜歡你的人依舊喜歡你。不喜歡你的人,不必去討好。
何東陵再次開口:“真的不跟我回京城?”
沈秋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回!”
吃過飯,天已黑。
蒼穹浩瀚的天空,星光閃閃。
何東陵和冼園要回鎮上的招待所,明天與他們的戰友一起回京城。
何東陵把京城家裏的電話寫下來給沈秋然,讓她有事給他打電話。
沈秋然接過紙條,微笑着目送何東陵離去。
有事打電話給他有用嗎?千里之遠的。再說,這個時候打個電話麻煩的要命。
何東陵走後,沈秋然才去洗澡。
洗完澡,她又溜進陸南承的房間。
她看着陸南承笑嘻嘻地道:“再過幾天,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其實陸南承的腿早已治好,他幹嘛一直裝沒好,沈秋然也沒有多問。
可能跟他工作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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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跟大寶小寶的身世有關,他想這樣更好地保護她們。
現在她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他沒必要裝下去。
他讓她“治”,那她便“治”。
陸南承那點小心思,沈秋然還是清楚的。
他故意讓她當着沈秋意的面鍼灸,是知道沈秋意比較八卦,會到村裏跟人說,她把陸南承的腿治好了。
這樣,村民就會感到震驚,感到不可思議。
村民就會像對李雪蓮那樣對她,不厭惡她,不排斥她。
沒想到,她幫他鍼灸的畫面,不是沈秋意八卦出去,而是被彭氏黃連羣他們看到。
沈秋然相信,明天天一亮,全村都會知道她快要把陸南承的腿治好……
“坐。”陸南承讓她坐在他旁邊,溫柔地看着她:“爲什麼不去京城?京城比這好,至少不會遇到這樣的村民。”
“我捨不得你啊。”沈秋然眨眨眼,半認真半玩笑地道,這裏的村民其實沒什麼,至少比何燕燕好。
陸南承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眸,沉聲道:“我隨時都會回部隊。”
“我知道。”沈秋然還是很支持他的工作的,男人志在四方,縮在這個偏遠的虎山村做什麼?而且從他開口,讓她幫他“治”腿時,她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你想什麼時候回部隊就什麼時候回部隊,我會好好照顧孩子的。
“前線緊張,我回部隊無法把你們帶過去,等我安穩下來,我會把你們接過去,住軍屬大院。”
“嗯,我和孩子等你。”沈秋然仰起臉,甜甜笑道。
陸南承把她摟進懷裏,硬朗冷峻的臉透着溫潤,如墨的眸帶着溫和的笑,“能在這裏認識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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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然依偎在他懷裏,聽他這麼一說。
她猛然擡起頭,奇怪又詫異地看着他:“能在這裏?什麼意思?”
男人垂眸,凝望着她,眸光溫柔似水。
沈秋然能夠看到,他眼裏映着一個小小的她。
這樣的眼神,再次讓她感覺到,這個世上除了她,他的眼裏再也裝不下其他的“她”。
“你相信,天外有天嗎?”陸南承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沈秋然皺眉,天外有天?
他是指,另外一個世界嗎?
這麼說,他就是上輩子救她的那個軍哥哥?
“陸南承,你……”沈秋然驚愕地看着他,聲音有些顫抖。
陸南承擡手,帶繭的指腹在她脣上輕輕一按。
一陣酥麻感,從她柔軟的脣蔓延而開,爬遍她全身。
她睜大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罷了,別嚇着你了。”男人看着她,眼裏滿是寵溺,嗓音低沉,帶着溫和之色,脣邊漾起的淺笑,帶着幾分暖意。
嚇着她……
沈秋然已經萬分確定,他就是救她穿越過來的軍哥哥!
沈秋然突然好想哭!
她總算不是一個人“背井離鄉”在這個世界活——
“陸南承……”
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哽咽:“我就知道是你。”
……
第二天。
沈秋然和沈秋意正要出門送豬肝,陳寡婦來了。
她還帶來一個滿臉憔悴,眉宇間透着明顯疲憊的婦女。
沈秋然一時想不起來,這個婦女叫什麼名字。
原主對她,似乎也沒什麼印象。
陳寡婦看着沈秋然手裏的竹籃子,“秋然,你要出門嗎?”
陳寡婦聞到一股肉香從竹籃子飄出來,嚥了咽口水。
沈秋然也不隱瞞,“我要去鎮上,給國營飯店送菜。陳嬸,這麼早過來找我,有事嗎?”
陳寡婦把身邊的婦女往沈秋然面前推:“春燕生了孩子後,沒有奶水,她想找你看看。春燕也怪可憐的,連續生了四個女兒了,沒有奶水,她家男人跟婆婆都不願意花錢買米糊,還說要把孩子扔到外面去,給別人撿養。”
戴春燕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沈秋然,突然,朝沈秋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