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寡婦‘巴拉巴拉’講了很多。
南俊峯和南瓜只覺得耳朵嗡嗡,但他們還是都抓住了重點。
沈秋然是不是周氏的親生女兒,是周氏撿來養的棄嬰!!!
南俊峯急道:“這個周氏是在哪一年撿的棄嬰?”
陳寡婦想了一下,說:“哪一年撿的,我就不清楚了,那都是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周氏是水塘村的村民,我們虎山村跟水塘村捱得近,田地也捱得近,平時掙工分就說說話,吹吹牛,兩個村子的村民都彼此挺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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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渲染沈秋然可憐的身世,讓兩位相信沈秋然的醫術很高超,陳寡婦繼續滔滔不絕:“你們別看秋然妹子現在白白淨淨,活像個城裏人,四年前嫁到這裏來時,皮膚又黑人又瘦,這四年來,她從不上工,沒出來曬太陽,才越來越白,像個十六歲姑娘,其實她都二十多歲了。”
二十多歲,又是棄嬰,南俊峯已經把沈秋然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了。
但他想知道更多關於沈秋然的事,繼續問陳寡婦:“她不知道自己的孃親是誰嗎?”
“聽說生她出來沒幾天就死了,前段時間,她親爺爺……”
“不是爺爺,是姥爺。”旁邊有個村民糾正陳寡婦。
陳寡婦點頭:“對對對,是姥爺,聽說還是在大城市來的,過來接她回去,她不回去。”
糾正陳寡婦的那個村民忍不住道:“沈秋然在虎山村一直不得民心,大城市姥爺接她回去她都不願意,她肯定是恨這個姥爺的。”
陳寡婦撇了撇嘴,一副不是很樂意的樣子:“能不恨嗎,從小就被拋棄,被周氏虐待,嫁到虎山村又被欺負,要是我,我也恨。”
南俊峯白眉挑起。
南瓜的大娘孃家,倒是殷實的。
可是他被派去當兵,就已經跟他們斷了聯繫。
現在他們住在哪裏,家中有些什麼人,他都不清楚。
但是按照年份來推算,沈秋然的姥爺應該很老了,沒八十多也有七十多了。
南俊峯再次想起,在火車上,沈秋然見到他的第一反應。
沈秋然是他的女兒沒錯了!
聽了陳寡婦的話,南瓜很心疼沈秋然:“她爲什麼不得民心?這裏的村民爲什麼要欺負她?”
她覺得沈秋然很好,很隨性,不是那種刁蠻難相處的人。
沈秋然爲什麼不得民心,這個……陳寡婦有點說不出口,總不能在兩位面前,把沈秋然以前不懂事的事說出來吧?
見陳寡婦和村民都不出聲,南瓜自言自語:“肯定是她太出色,太優秀了,這裏的人嫉妒她,羨慕她。”
陳寡婦嘴角抽抽,打着哈哈糊了過去:“是的是的,秋然真的太優秀了,她的醫術真的很高超,你們是找她治病的吧?”
說完,陳寡婦的目光落在南俊峯的臉上:“老人家你放心,之前有兩個婦女,全身上下長滿了風團,臉腫得像豬頭,吃了秋然開的中藥就好了,你這點紅疹她能治好的。”
南俊峯:“麻煩你們帶我去找她,我臉上真的好癢。”
還想拉肚子。
他現在想急需要廁所——
***
沈秋然此時在禾春花的家。
她在給田琴琴的傷口消毒:“感覺怎樣?”
“除了傷口很痛,現在翻身都放不了,其它都很好。”田琴琴說。
沈秋然欽佩地看了一眼田琴琴,“你很勇敢,手術中沒喊一句。”
那可是沒麻醉的情況下生剖啊,一些順產的產婦都做不到這樣。
沈秋然現在回想當時,都替田琴琴感到心疼。
但她當時也是沒辦法。
一,她不會打麻藥,二,她不方便透露太多。
當時田琴琴情況又緊急,也沒時間給她去調麻藥。
田琴琴微微一笑,她現在傷口痛,說話也是輕輕的。
能不說,她就儘量不說。
不過,她看沈秋然的眼神,是充滿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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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沈秋然,她跟三個孩子早已經沒命了。
她挨一刀,換來三個孩子平安出世,她覺得值。
幫田琴琴消毒了傷口,她檢查了一下田琴琴的流血量。
流血量正常。
田琴琴精神狀況也很好,沈秋然放心了很多。
“你目前還無法起身活動,先不要吃飯,吃紅薯那些東西,先喝點米湯,要是放屁了,就吃一點白粥。”沈秋然交待了一下,然後讓田琴琴好好休息,她便提着藥箱走出了屋。
屋裏,禾春花站在院子裏,對她笑得很親切。
禾春花懷裏還抱着一只雞,見到沈秋然,她眼睛都透着光:“秋然,我家也沒啥錢票,這只公雞本想着留過年的,我家琴琴和三個孫子是你救下的,這只公雞是我給你的答謝。”
說着,她就抱着公雞上前,把公雞遞給沈秋然。
家裏有兩只母雞,一只公雞。
禾春花想着,公雞給沈秋然當診金。
然後殺一只母雞給兒媳補身子,另一個留着下蛋。
過年時,就買塊豬肉吃行了。
只要兒媳和孫子都好好的,過年吃不吃雞肉都一樣。
沈秋然笑道:“禾嬸子,家裏有紅薯嗎?給我一兩斤紅薯吧,我家孩子前些日子吵着要吃紅薯,我這又不上工,自留地種的又還沒能收穫。”
禾春花愣了一下。
隨後連連點頭:“有紅薯有紅薯!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很快,禾春花提了半籃子紅薯過來給沈秋然。
沈秋然目測,這已經遠遠趕過兩斤了——
她道:“我要紅薯就行了,公雞你養着,過幾天殺給琴琴吃。”
“好好好,她能吃肉了,我會殺給她吃的。”禾春花笑道。
沈秋然不要她的雞,她高興之外,又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村裏人都說沈秋然難相處,是潑婦,現在接觸起來,一點都不真實。
“禾嬸子,你進去給琴琴擦擦身子吧,沾在腿間的血幫她擦乾淨,幫她換換布墊,我回去給孩子煮紅薯了。”沈秋然臉上的笑,也很真誠。
禾春花又連連點頭,“好咧好咧,我現在就去燒熱水。”
沈秋然走出禾春花的家。
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她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