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語蘭緩緩擡眸，嚴厲地看着南瓜：“我已經有三個兒子了。”
要那麼多兒子幹嘛？
戳她肺管子嗎？
南瓜撇嘴，低低地嘟囔：“你兒子是你兒子，大娘的兒子是大娘的兒子，你有三個兒子，大娘只有一個兒子……”
“你在那嘀咕些什麼？”白語蘭皺眉，不悅地看着南瓜。
“我沒嘀咕什麼。”南瓜昂了昂首，過來把南俊峯拉起來：“爸，我想看你年輕時的照片。”
“相冊就在你媽化妝櫃的抽屜裏，你拿來看就行，幹嘛把我拽回來？”南俊峯被南瓜拽進臥室，他甩開南瓜的手，皺起白眉頭：“我還要說服你媽，把秋然接到京市來呢。”
南瓜一邊打開抽屜拿相冊，一邊道：“不用接，秋然姐已經在京市了，我給她寄的營養品，她都沒收到。”
南俊峯睜大眼睛，有些激動：“你在京市見到她了？”
“就在環南那家百貨商店看到她了。”南瓜翻出南俊峯最年輕，最帥的那張照片，舉到南俊峯的臉上作對比。
南俊峯的臉被相冊割了一下，他別開臉，不滿地睨着南瓜：“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大大咧咧的，一點都沒有你秋然姐那般淡定從容。”
“爸，你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南瓜視線在相片和南俊峯的臉上來回轉。
南俊峯被南瓜搞得頭大，“你拿着我的照片跟我的臉比什麼比？”
比來比去，還不是他？
南瓜把相冊合上，偷偷往外看了一眼，見白語蘭沒有跟過來，她才一副要哭的樣子：“爸，你有個親兒子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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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俊峯臉色頓時一沉：“開什麼玩笑！我這輩子就只有你大娘和你媽。”
“我沒開玩笑，他跟你真的很像……大哥二哥三哥跟你一點都不像……”主要是她那幾個哥哥像白語蘭。
南瓜指着照片：“真的很像，就是他比你年輕時要帥，要英俊，身材要比你結實很多，眼神冷漠犀利……”
南俊峯把相冊奪過來：“行了，你分明就是在損我。”
他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帥氣好看。
這個臭丫頭，無端端地編造出一個，比他還好看的兒子，不讓人安生。
“你媽還沒接受秋然呢，你現在又造謠我有兒子，你是不是想我跪搓衣板？”
“他的確是長得比你帥氣英俊啊！”南瓜低聲問南俊峯：“爸，你真的不相信他是你兒子？”
“我離開你大娘時，你大娘懷着秋然呢，除非她懷的是雙胞胎。”南俊峯把相冊放回抽屜：“秋然現在在哪，帶我去看她。”
“大娘懷的根本不是秋然姐，而是秋然姐的男人，陸南承。”南瓜斂去她臉上的俏皮，很嚴肅地看着南俊峯道：“爸，是秋然姐的男人跟你很像。”
南俊峯渾身一頓：“你說什麼？”
“秋然姐會來京市，是因爲她男人受傷了，現在住在軍醫院裏，我今天去軍醫院看到她的男人了，長得可像你了，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像看到你年輕時的樣子。”
南俊峯手一哆嗦。
猛然回想沈秋然在火車上看到他時的反應。
所以，沈秋然在火車上看到他時，是因爲他像她的男人？
南瓜過去把南俊峯的房門關上，返回南俊峯的身邊輕聲道：“爸，你不是說秋然姐在火車上看到你時吃了一驚嗎？她肯定是看到你跟她男人長得像才這麼吃驚的。”
“你想啊，她出生就被拋棄，她養母撿到她時，她還沒滿月，連她養母都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她怎麼知道？”
“可是她看到你，卻是着着實實吃了一驚，她的反應說明什麼？說明你們父子很像啊，像到她一眼就能夠認出你來。”
“真、真的那麼像嗎？”南俊峯哆嗦着聲音問。
“我敢保證，你們倆站在一起，說不是父子都沒有一個人信。”南瓜撇嘴，幽幽地道：“他年紀看去，跟大哥差不多，他才是你跟大娘生的孩子，秋然不是。可是媽，她是不會讓你與他相認的。”
“我現在就去軍醫院，我要親眼看看，他是不是我親兒子。”南俊峯眼裏閃爍着激動的光，說話也有些急促。
南瓜怕他這樣出去，會被白語蘭覺察出些什麼來。
南瓜拉住他：“爸，你先緩緩，調整一下情緒，你這樣出去，我媽會發現端倪的。”
“對對對，不能讓你媽發現端倪。”南俊峯輕拍了一下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緩了緩，他昂首挺胸，擺出一副有些逗比的嚴肅表情，“這樣行不行？”
南瓜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臉部肌肉太僵了，放鬆點，眼神不要躲躲閃閃。”
父女倆在臥室搞了半天才出來。
白語蘭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坐在沙發上。
見他們一前一後出來，輕輕哼了一聲，“你們再不出來，我都要打電話報警了。”
“媽，我是在裏面安慰爸，他對大娘有愧，現在知道大娘有個孩子，他想接回來也是應該的，怎麼說，他也是流着我爸的血呢，是我們南家的骨肉。”南瓜幫忙說服白語蘭，希望白語蘭接受她的帥帥的大哥。
“他對你大娘有愧，對我就沒愧？”白語蘭白了一眼南俊峯。
南俊峯一臉冤枉：“阿蘭，我們認識時，我就說過了，我有媳婦。”
“可是你沒有跟我說，你有孩子。”
“我並不知道我參軍時，她懷孕了啊。”
“你每年都要回河口鎮，我也允許了，你幹嘛不早些跟我說，你們有個孩子？”
“我也是這次去才發現的，也幸好我沒有聽南瓜的話，改坐班車，堅持坐火車，否則我們就錯過了。”
南瓜覺得有理，當時她怕南俊峯累，到了省城後，想買班車的票，南俊峯說火車票便宜——當時南俊峯要是聽她的，坐班車，那他們就跟秋然姐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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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南瓜像個歡快聽小女孩撲向白語蘭，“媽，你就別怪爸了，你看爸，他回來後，都老了許多。”
語白蘭睨了一眼南俊峯，有些嫌棄：“他一直都是這麼老。”
南俊峯大受打擊，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
“別撒嬌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白語蘭把南瓜從她懷裏推出來。
“我和爸出去一趟，媽，一會我買你愛吃的肉包子回來。”南瓜在白語蘭臉上啵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