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手裏提着一個竹籃走到她們面前,笑容真誠:“你們要肉嗎,滷水豬頭肉,可香了。”
說着,還輕輕揭開竹蓋子,竹蓋子一揭開,頓時一股濃濃的肉香味撲鼻而來。
覃水玲和伍氏聞到這股肉香,口腔的分泌物馬上就流了出來。
伍氏揚了揚脖子,往竹蓋子裏面一看,滿滿一盤帶着醬料的豬頭肉!
她不停地嚥着口水,問小姑娘:“這豬頭肉多少錢?”
小姑娘道:“不瞞大嬸,這豬是我家偷偷養的,本想等到春節,賣給肉聯廠換點銀錢的,可惜死了,我娘煮熟拿我出來賣,你要是想要,這盤一毛錢賣給你,可行?”
伍氏是從農村出來的,以前鬧饑荒的時候,死在山上發臭的野雞,老鼠都吃過。
死豬肉對於伍氏來說,還是很美味的。
一毛錢一盤滿滿的豬頭肉,值啊!
貪小便宜的她,馬上拿出一毛錢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看着伍氏手裏的錢,“我家裏還有很多煮熟的豬肉,沒煮熟的也風乾掛了起來,大嬸,你要嗎?不管煮熟不煮熟,一毛錢三斤。”
一毛錢三斤?
伍氏眼睛一亮,這麼便宜的事,竟然落到她頭上?
伍氏打量小姑娘,見小姑娘眼睛直勾勾落在她的錢上,她趕緊把錢收好,“你家在哪?”
小姑娘指了指身後,“就在後面不遠的街道,主要是怕被查出來在家裏偷偷養豬,我娘急着把豬肉賣掉,可我問了很多人,他們一聽說是死豬肉,就搖頭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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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吃一塊你籃子裏面的肉嗎?”覃水玲嚥了咽口水,眼前有盤豬頭肉,手裏的瓜子都變得沒有味道了。
小姑娘笑道:“我錢都拿了,這盤肉就是你們的了。”
她還大大方方把籃子都給了覃水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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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水玲接過籃子,就直接用手抓了兩塊豬頭肉準備放進嘴裏。
感受到伍氏那刀人一樣的眼神,她趕緊笑嘻嘻地把豬頭肉遞到伍氏嘴裏,伍氏吃了,眼睛直髮亮。
她起身,豪爽地道:“你家裏有多少豬肉?我要買夠兩元!”
一毛錢三斤,兩元能買很多斤了!
現在是深秋,很快就入冬,而且島上氣候要比京市低一些,風又大,買回去吃不完的肉可以掛起來風乾後慢慢吃。
這樣,整個軍屬大院,就她家經常有肉吃,羨慕死他們。
小姑娘聽到她要買兩塊錢,表現得很欣喜若狂。
她的欣喜若狂,取悅了伍氏。
伍氏很滿足,所以看到覃水玲多吃兩塊豬頭肉也沒有罵人。
她心情不錯地對小姑娘道:“走吧,我現在就去你家買豬肉。”
小姑娘激動不已:“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我娘要是知道你們要買兩元錢的豬肉,一定開心死的。”
小姑娘帶着伍氏和覃水玲往她身後一片住宅區走去。
今天是雙官街的趕集日,距離街道的區域挺熱鬧的。
只是越往裏面走越是安靜。
“我家就住在最裏頭。”小姑娘一邊走一邊指着前面。
小姑娘步伐很快,搞得伍氏和覃水玲都要跟不上了。
伍氏吐槽:“我又不是不買豬肉,走那麼快乾嘛?”
那麼便宜的豬肉,不應該是她心急嗎?怎麼小姑娘比她還心急?
搞不懂。
讓伍氏和覃水玲更搞不懂的是,人呢?
帶她們來買豬肉的小姑娘呢?
怎麼拐個巷口,就不見人影了?
這巷道又暗又窄,她們要往哪裏走?
“小姑娘?小姑娘?”伍氏左右張望,她喊着小姑娘,卻沒有人迴應她。
“這些屋子沒有住的嗎?”覃水玲這時感到了一陣害怕,才發現這裏的屋子又矮又舊,不像繁華街道那邊寬敞,乾淨,熱鬧。
“那個小踐人肯定是想搶我的錢!”伍氏突然回想起,那個小姑娘可是一直直勾勾盯着她手裏的錢看的。
她今天可是帶了兩塊五毛錢出來逛街的!
買了兩毛錢的瓜子跟覃水玲吃了,還買了一毛錢的糖果拿回去給寶貝孫子。
她身上還有兩塊二毛!
伍氏突然腦洞大開:“她肯定是跑回去搬救兵,想搶我身上的錢!”
“那趕緊跑啊!”覃水玲拉着伍氏就往回跑。
突然,她們被人從後面套了麻袋。
還沒輪到她們掙扎,身上就捱了木棍。
“啊啊啊……”
“天殺的啊,想打死我這個老太婆,搶我的兩塊二毛!啊啊啊,好痛啊……”
拍拍拍!
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們的身上,她們痛得哀嚎。
——
黃聞才晚上下訓回來,剛回到軍屬大院,就被告知,他的媳婦和娘,被人打了,現在住進了人民醫院!
他連夜出島,來到了人民醫院病房。
看到伍氏和覃水玲時,兩眼睛都瞪大!
伍氏和覃水玲鼻青臉腫的,尤其是兩只眼睛鼓了起來。
像鑲了兩只雞蛋在眼眶上,兩片脣腫得像掛着兩根香腸。
頭部還敲爛了好幾處,頭髮被血染溼,送來醫院時,護士爲了處理頭部傷口,把傷口以及傷口周邊的頭髮都剪了。
留着短髮的覃水玲和伍氏現在的頭髮,就是這裏缺一個口子,那裏缺一個口子,傷口還貼上了紗布,咋一眼看去,她們的頭就像補了丁。
手跟腳都用夾板固定,醫生告訴黃聞才,她們的手跟腿都脫臼了。
她們每一處受傷,都是極痛的,而且還需要養上一段時間才能康復,但又每一處傷都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不至於會死。
施暴者好像是故意挑部分下手的。
她們是被一居民發現的,發現時,已經是痛暈在巷子裏的了。
然後居民報警,警察過來把人送到了醫院。
她們一直暈迷不醒,身上又沒有任何證明,連錢票都沒有。
只好等她們醒了,警察才問出了她們的家人在哪裏,才到島上通知了黃聞才。
黃聞才聽了警察的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秋然!
一定是那個女人把她們打成這樣的!
警察在病房讓他做了口供,問他:“你們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嗎?”
黃聞才冷道:“榮軍部隊陸南承的媳婦沈秋然。”
既然那個女人把他老孃跟媳婦打得這麼傷,那就不怪他不留情面了。
告她一個故意傷人罪!
黃聞才目光凌厲地看着警察:“昨天她跟我家人鬧了矛盾,那個女人很難纏,還記仇,警察同志,我懷疑是她把我家人打成這樣的。”
第二天,沈秋然被叫醒。
她穿着外套,披着頭髮走出來,看到哨兵帶着兩名穿着警服的警察同志,站在她家院門口。
不少軍嫂圍過來看八卦。
沈秋然打開門,一臉懵然地看着兩名警察。
兩名警察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一個嚴肅的道:“你就是陸營長的媳婦沈秋然同志吧?請跟我回一趟警局。”